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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曼听寺


引言:塔包树,树撑破了塔沿,佛像长在树干上。松,看着它说:“让我坚持这条路的是修行中的提升,集中一件事,远离贪嗔痴。观察自己。”

一、清晨的江面,雾气还未散尽。小巴士出了景洪市区,沿着澜沧江行驶了一段后,便穿梭于山林中的绿道,直到出现村舍——勐罕镇到了。

按禅修学员的指南,搭上三轮摩托车,十分钟不到,黝黑的师傅将我放在傣族风情园外,一只供游客合影的绿孔雀旁。

再次说明是到禅修的道场,并加价五元,师傅才开进曼听村。路两旁是傣族传统民居,芭蕉掩映着红火招牌,傣味美食、傣家乐种种。

绕过曼听寺院的入口和外墙,跃过白塔和佛殿,便是法乐禅修园的禅修区。三轮摩托车的发动机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南传上座部佛教的闻名道场,竟如一个不设防的花园敞开着。很安静。 

鸿,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头发是新剃的,显出分明的五官和轮廓。他正在为尊者出访缅甸禅修做行前准备,购买国际电话卡,换外汇。

因为他有护照,遂陪护尊者,他向我解释说,“尊者出门在外有很多不便,比如不能持钱,必须有一个人陪伴,从机场出来抵达道场就好了。”

他也还有些担心尊者的签证问题,跟后来的一位女性贤友讨论,“时间太紧了,来不及给尊者办禅修签证,那要提前三个月申请,于是就办了商务签证,不知道在入关时会不会有问题。”

他们两人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可参考的经验,都疑虑着,“但尊者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说缅甸对僧人挺好的,就这么一句。”他补充道。

两人点头一笑,结束了这个讨论。他以为我是新到的禅修学员,问我是否办理好入住,说着又开始介绍这里的生活:

“晚上9点睡觉,早上5点起床,白天大家一起禅修。现在都市的年轻人,生活作息都乱了,饮食也不规律,休息时间太晚,伤身体。

这里作息时间严格,饮食也好,都是本地的当季蔬菜,还有热带水果。我之前住在成都,从26楼往下看,车水马龙,嘈杂不安。这里感觉宁静,舒服。你慢慢感受。”

接着,鸿又转向另一位女性贤友苏,商量供养尊者出访的往返机票和签证费。

苏,有一双明澈的眼睛,她是江南人,听说我专程从上海来法乐采访,亲切有加。2011年11月,她接触南传佛教;

2012年2月,她第一次来法乐园禅修,7月带着母亲和五岁的女儿来,短期出家,这次是刚又从家里来到法乐禅修园。

她的小女儿正提着一只喷壶,给准备献佛的插花喷水,表现得很卖力,鸿说:“小姑娘每天这样听闻一些佛法,对她成长有好处。”

苏说:“她自己也喜欢这里的生活,我这次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她说要。她受了五戒,还想着受八戒,但是她下午要吃糖,还不行。”

居士戒中八戒之一过午不食,在这里被严格地持守。鸿还有个兄弟,准备跟家人交代好,就来这里出家。苏也有这个打算,他们有共识,“出家是好前途”。

松,二十几岁,清瘦。他是净人,正在提交出家申请后的考验期内,得付出比较多的时间为寺院和僧团服务,学习梵行生活,办公室也主要由他来接待访客。

办公室正对门,是一尊被供养的释迦牟尼佛像。左手边有一排书架,有难易程度不同的关于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书籍。

我在松的推荐下,结缘了一本玛欣德尊者译著的《您认识佛教吗?》。他说,“这本是入门级别的,很好懂,可以帮助你初步了解南传上座部佛教。”

“这本可以下一阶段研究”,他指着另一本著作《突破止观》。玛欣德尊者的像,挂在右手边两张办公桌上,他正在台湾弘法教禅,不在园内。

另一幅尊者的像,松告诉我,是缅甸的帕奥西亚多,“在缅甸住持很大的道场,2013年4月,帕奥西亚多会来中国参加法住禅林界堂奠基。”

听得出,这是一次期盼已久的隆重盛事。墙上还有本寺的住持,都罕听大长老的像。

“法住禅林正在修建,在勐遮镇勐邦村的山林中,那里偏僻,更少打扰,因为这里寺院的白塔和佛殿还是向游客开放的,和禅修区之间只用一扇篱笆隔开,有时候还是有些喧哗。”

曼听佛塔寺内的这座白塔,由老挝的一位公主捐赠,蓝天映衬下闪耀着圣洁的白光。果真,当天下午,就听见导游带领一个旅行团,对着扩音器在白塔前一阵呼喊。

松说,采访需要经过督导无畏尊者的同意。会面,以跪拜问候开始,我有些紧张,一边注意松的伏地要领,一边行礼。

三次跪拜之后,我抬头望见了无畏尊者,他请我起身落座竹编椅。他年轻,南方口音,脸颊线条硬朗,眼神坚定而平和。

他说话极有条理,对采访和报道的唯一指导是“如实”,并叮嘱我注意一些南传上座部佛教区别于汉传和藏传的用语,比如,“这里没有和尚,也没有尼姑,只有比库和尼师”。

尊者甚至还对照片的景别和拍摄时辰提出一些建议,他对媒体工作的认知水平,让我有些吃惊。

末了,他说,“弘扬佛法是有功德的,希望采访顺利。”我以跪拜感谢,他回礼时说了一句巴利语,附带翻译给我:“祝你快乐”。

在法乐禅修园那里的时间,我最频繁听到的是“萨度、萨度、萨度”,它是大家互相表达随喜、赞叹、嘉许。

二、没有人佩戴手表,除了接待办公室有一只挂钟,作息时间都由钟声来告知。新砌的钟楼在佛殿的后面,一位女性贤友担任敲钟人。

她站定一会儿,脱鞋,恭敬的拾级而上,用一把木棰击打铜钟。钟声散发出去,禅堂的人听到了吗?她等第一声完全隐弱下去,才击第二下,缓慢而完整。

钟声让院子更安静了。十一点半,午餐时间。男众和女众,分别从分隔的禅堂列队前往斋堂午餐。饭食或由比库托钵乞食而来,或由信众供养,送到寺内。

每天早饭后,厨娘就已经开始准备柴火,烧煮午饭,三位傣族,一位汉族,均四五十岁左右,面对摄影镜头,她们有些害羞。

她们是半义工,均是来自当地的南传佛教信徒。其他人一般不进入厨房,松说:“因为那里有一些烦恼。”

僧团和禅修学员,按戒龄次第取食,像预演过一样从容有序。男众前往二层,女众留在一层,待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先念诵一段巴利语经文,大意是祝福供养者和提醒自己要正念地用餐。

小女孩的童声很突出,小合唱平缓悦耳,换气的声音都是轻轻的。之后,大家再捧起碗筷,正式开始用餐,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各自专注自己手中的食物。

出家人用钵,禅修学员则有各种式样的食具。无畏尊者邀请我和摄影师加入午餐,并指点我到“惜物屋”取用碗筷。

“惜物屋”在男众住处的下层,有细致归类的日常用品,分别贴着标签,盛放于陶瓷盆或纸箱内,大多是之前的禅修学员留下的:“用过的牙膏”,胖胖瘦瘦十几支;

“用过的肥皂”,颜色形状各异;“废烂手电筒(等待那位会修的人出现)”、“闹钟”。我在一个纸箱里挑出两只碗,两副筷。

屋内还有两排衣架,有男女各季衣饰。大致原则,是禅修学员可以按需取用,而捐赠到惜物屋的物品,必须清洁、干净。

主食有蒸煮的白米饭,以及一种混合菠萝碎粒的绵软糯米饭,气味香甜。四菜一汤用大盆盛着:菌菇豆腐,洋葱茄子,菌菇烩面,焖酸萝卜片和紫菜汤。

竟然还有一盆炒肉丝,我见寺院的两位工人各自盛了一勺。水果有木瓜,菠萝,均切成小块,还有自制的酸奶,和夹碎外壳的核桃。

吃完碗里的食物,可以再适量添加,但一定避免浪费。大家吃好后刷洗碗筷,无畏尊者在二层的窗台边,用毛巾擦干钵内外的水渍,对着阳光晒钵。

斋堂只剩我一个人在吃饭,着袈裟的组长问我,是否需要剩下的菠萝,说很甜,还让我慢慢吃,不用着急。

上海女孩丹跑过来,撒腿坐在我旁边,她说,“你这样坐在腿上吃饭肯定很累,你可以这样(盘腿)坐,也可以这样(双腿折向一方)坐,就舒服点儿。”

我遵照她的建议坐,吃完,起身。另一位福建女贤友,笑盈盈的,她曾是中新社驻菲律宾的记者,她抓来一把核桃塞在我手里。

今天由她负责斋堂餐后的清洁,她仔细的清扫竹席上不小心掉落的残渣。吃剩的残渣和垃圾也有严格的分类。

松说,有一位贤友专门设计规划寺院的垃圾分类回收,在惜物屋隔壁分类堆放:木,纸,塑料,金属,井井有条。洗碗处备有草木灰用于去除油污,是生态的洗涤剂。

斋堂的一面墙布置成海报栏,午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大家聚在这里看看新贴出的信息:寺院僧众的计数表,每日更新;

佛历,今年是2555年,从佛灭度后开始算起;在曼听佛塔寺出家的人的名单。一位尼师和一位贤友,在新址法住禅林的孤邸结构图前讨论:

“整个结构的龙骨是炭化木材,跟火车枕木一样的木头。这些材料都可以供养。”“这样好看,如果真这样设计的话,我估计这里都被我放上花,这里可以晾衣服吗?”

有一张女人脸,从年轻到衰老渐变的图,我问松这是什么,他说这表达的是无常,容貌是留不住的,这是人生不圆满的现实之一,人生也是无常的。

三、松脱下一双印有脚底穴位图的按摩木屐,赤脚领我和摄影师,去到男众禅堂后的一处曼听寺名胜:“塔包树”。

树撑破了塔沿,佛像长在树干上。松看着它说:“让我坚持这条路的是修行中的提升,集中一件事,远离贪瞋痴。观察自己。” 

松,终于开始谈他自己。“我是工科生,在北京读研究生,期间接触到一些佛法,找来汉传和藏传佛教的书来看,最终选择皈依南传佛教,因为它是最纯正的佛法。”

我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说,是为了了脱苦。“苦,说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长时间沉默)。佛陀出家很单纯,有的人对生老病死感到困惑和恐惧,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的人活到20岁,很多事情都经历了,是否还要重复地活,无畏地燃烧生命?如果我不是走这条路的话,自己觉得生命是在无畏的燃烧。

当你接触到禅修,你就会体验到禅修带来的清净。你在外觉得没有归属感,而在这里你有归属感,觉得每天都在积累一些东西,在等待那个果,生命因此得到提升。

每个人都体验到苦,但程度不同。如果他们有机会接触到上座部佛教,一定会走过来,因为人本来会受环境影响。

生活在缅甸的人们,佛教是国教,他们从小就接触。而我们觉得佛教很远,比如我的父母,都是受红色革命思潮影响的。”

云南西双版纳的佛教发展,遭逢了1958年“大跃进”、1964年“四清”运动、1966年起十年“文革”,大量佛像佛寺被拆毁,所有僧人都被迫还俗。

直到1980年,重建佛寺、佛塔和护寨神。1982年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在西双版纳落实。以《南传上座部佛教与傣族村社经济》为题,而作过专门研究的美国康奈尔大学人类学博士谭乐山指出:

“然而,整整一代村民是在毫无宗教生活经验的情况下长大,这一代的男人从来没受过沙弥或比库戒。这种情况也引起了1980年代早期,许多寨子重建佛寺时高级比库的短缺,所以缅甸、泰北地区的许多比库被请来住持这些新建寺庙。在寺人口从1981年的691人一跃而至1982年的4480人,这是被压抑了24年的宗教情感的喷发。”

我们在一片小树林中走走停停,进入男众区,看到晾衣杆上有几面袈裟,似一个黄棕色系的调色盘,深深浅浅。

袈裟衣的颜色跟染料有关系,世尊规定比库们可以用六种植物的根、枝干、皮、叶、花和果,选择其中一种或多种放入染锅中加水熬煮;

熬煮出来的水,自然变成了黄褐色或红褐色的染汁。穿用过的袈裟或纯色衣,用染汁多次浸泡并经多次晒干后,即成为黄褐色的袈裟衣。

这一袈裟衣制作的传统方法,在缅甸、泰国、斯里兰卡一些实修道场还保留着,曼听佛塔寺同样也保留着这一传统染制古法。

“你的家人和同学,对你现在的追求如何看待?”我问道。

松回答:“工科的学校,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生产线下来的,一模一样,对很多事物不了解,没有见解。他们对我的选择也有吃惊,也有不屑。

这些都没关系,对我没有影响,因为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的思想。人生是苦,是不完美、不完善的,佛陀说的。你知道苦、集、灭、道四圣谛吗?”

松带着摄影师,走进男众禅堂拍摄,我便回到办公室前的回廊。蓝,这时从法务处走出来。他大概只是出来休息一下眼睛,很快又折回办公室。

简单交谈得知,蓝是学电影的,目前主要为禅修园制作影像资料。他正在编辑的,是他前段时间录制的,曼听佛塔寺的住持都罕听长老的讲课。

通过网络分享视频,可以让更多的人听闻佛法。“你是怎么知道法乐禅修园的?”我问。

“网络。来到这里一年多了,我很多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在这里,我觉得很宁静。因为家就在昆明,也经常回家。”

“你有出家的打算吗?”

“现在没有。出家是要有福气的。有足够的福,才能保证出家的生活。这里有不少的人,因家里人的反对而还俗。

我想我还是慢慢来吧。上座部佛教和汉传佛教不同,上座部佛教持戒非常严格,我现在做的工作,出家人也不能做,不好看。”

“你为什么选择上座部佛教?”

“因为原汁原味。只要你研读一些佛教教义,你会发现三种体系的差别非常大。”

上座部佛教,由于禁止对原始教法做任何废除或修改,只容许添加能令原始佛教更精确的说法,成了唯一成功保存古老纯正佛教教法的部派。

“上座部佛教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我认为是教理和修行结合非常紧密,系统性很强,不会和实际的修行脱节。办公室有一个学程表,是修行的各个阶段。

禅修也有止观和内观两种方式,我们这里是止观禅修。止,意为平静。观,为直观觉照一切名色法(身心现象)的无常、苦、无我本质,是培育智慧的修行方法。”

四、宏是时装设计师,不到40岁,当他得知与我同行的摄影师是法国人,便用法语跟他打招呼,说他曾在法国进修过一年。

他剃了发,穿一件有些败色的套头衫。在看了凤凰卫视上关于法乐禅修园的节目后,他找到这里。

“生活是需要美的东西,但从生命角度讲,美没有意义,只是消遣,打发无聊,因为心灵没有皈依的地方。佛法讲因缘,如果有幸听闻佛法,真正了解佛法,就有勇气放下一切。”

他坐在木凳上,女朋友丹坐在他旁边。他好像不是在讲给我一个人听,也在讲给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女朋友听:

“有东西得到,才能放弃。之前觉得时尚,职业,爱情是生命中不可或缺,但了解到佛法后,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不矛盾,不排斥,但不是这样的。生命有更广阔的意义,但不排斥世俗的生活。”

明年他们会回上海,他们在上海有生活基础,但宏说,他可能不想再做工作的事情。“世间的一切都逃不了无常,对一个生命来说,就是生老病死。

要通过修行来了解,感受大乐。女朋友曾想改变我过世俗的生活,但后来,她也觉得这是有问题的。佛法是智慧,我在还不了解的时候,以为只是形式上的拜佛,烧香。

上座部佛教的本质是智慧,是华人的福祉,正在建设的法住禅林,是在建造一个几百年、上千年的法脉传承的地方,让我们了解生命是怎么回事。”

他说,在这里感到一种殊胜。丹提议我,到她的孤邸午休片刻。“你可以到我的房间休息。”她说。

孤邸,是禅修者一人一间的竹木小楼。“我不累,但我可以去看看吗?”“当然可以,不过有点乱。”

步入女众孤邸区,有生活的气息,晾晒的衣服悬挂在细线上。还有几棵木瓜树,结着硕大而碧绿的木瓜。

我们放低声音交谈:“能摘来吃吗?”

“可以,但是要和大家一起吃,一个人吃不行。”

“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喜欢。”

“你男朋友提议来,你就跟来了,没有不愿意?”

“其实,去年我就开始接触佛教了,之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这次虽然是他带我来,但我不反对。我自己在家禅修不那么系统,有时禅修,有时不禅修。但他在家里一直都要打坐,听佛法。”

丹来之前,对上座部佛教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她已了解很多。我问她:“你来这里是为了解脱什么烦恼?”

“每个人的因缘不同,我是自己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我之前喜欢的是另一种生活,结婚生子,觉得有安全感,但当我真的可以的时候,我觉得没有安全感,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比较浮躁,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

“你觉得自己在这里有变化吗?”

“接触佛教后,可以看到问题的根本,不再纠结于现象和烦恼。一切都在好转吧,我希望更多的听闻佛法,继续禅修。

在这里,有兄妹一起来禅修的,有的人辞了工作来,有一位尼师的妈妈也在这里帮忙。女子出家,会被世人误解为为情所伤;

这都是电影、电视剧等所造成的误解,是对佛法不了解造成的。事实上,出家是一种福气。你也可以试试,请假来自己感受。”

两点开始禅修。丹说她最近经行,“但我又比较奇怪,那边有行径道,但我喜欢在花园里。”我陪丹走回花园,仓促道别。

她说:“如果你下次来,我们就在法住禅林了。法住僧团的尊者们,希望明年的雨安居在那边过。西双版纳有雨季,僧团在这三个月不出门,密集禅修。” 

再道别松时,他说:“我真希望,你是全部放下了再回去。” 
撰文:姚瑶 2013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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