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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南昌西汉海昏侯墓的发掘引起国人的关注,尤其是前两天又出土了一盒汉代马蹄金(约25枚)和两盒汉代金饼(约50 枚)更是闪亮了人们的眼球。对于媒体称谓马蹄金的说法,钱币学家马驰称此叫法不够准确,并发表了自己观点:
汉金饼存世相对略多,宜好辨认,而对马蹄金,一般人很难见到,不妨啰嗦几句。说来也巧,眼下我正在帮人民银行总行编写一本《中国金锭图录》书,该书收录了我国历代黄金称量货币,自然也包括汉代的金饼、马蹄金。另外我退休前二十多年一直在人民银行货币金银处分管金银工作,故对金银也有所了解。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参与筹建中国钱币博物馆时就接触过汉金饼和马蹄金。后来去西安,在秦岭战备金库清理六十年代河北上缴的十余箱杂金时,又挑出两枚汉代马蹄金。本世纪初,我作为河北省文物鉴定委员会成员,还为河北省博物馆鉴定过两枚马蹄金,故对汉代的金饼和马蹄金略知一二。
(海昏侯墓出土的麟趾金和褭蹏金)
据报道,这批黄金出土时,发掘人员和电视台都称这批黄金为马蹄金,我觉得不准确、欠妥。其实这一盒中除了有大马蹄金五枚,小马蹄金十枚外,还有十枚是麟趾金(脚对脚放置共五对十枚)。据《汉书*武帝纪》记载:汉武帝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汉武帝借表祥瑞之名,对黄金称量货币进行了改革,统一黄金称量货币的名称和形制:“今更黄金为麟趾、褭蹏,以协瑞焉”。所以对那一盒所谓的马蹄金正确的称谓应该是“麟趾金”和“褭蹏金”。二者的区别是麟趾金是椭圆形的内中空,显得细长,其上部后端有一小趾;褭蹏金成圆形,内中空,显得短粗,后跟略内收。
(褭蹏金底部的铭文“上”字)
褭蹏二字的“褭”字是指一种奔跑如鸟飞的一样快的宝马,读niao;蹏是蹄的异体字,也念ti。可能此二字难识难写,后世就俗称马蹄金。麟趾,是指白麟(和麒麟一样是古人想象中的动物)蹄趾。麟趾金的存世量要比马蹄金少,更加金贵,此次一下出土十枚,实属难得。
我曾见过定州西汉中山怀王刘修墓出土的四枚大小马蹄金和一枚麟趾金还有40枚一两小金饼;也看过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40枚一两小金饼,及其妻墓窦琯墓29枚小金饼。汉代对诸侯王的葬制都有定制,而这次海昏侯的墓中出土的黄金货币却多于中山王,按说王比侯还要高一等,是何原因,我赞成此墓很可能是海昏侯刘贺之墓。因刘贺曾做过诸侯王,又做过27天的皇帝,后来又貶为诸侯,所以只有他才能拥有比其他诸侯王更多的财富,才敢超定制厚葬。
(脚对脚摆放的麟趾金)
我把中山怀王刘修墓出土的麟趾金和褭蹏金相比较,二者形制基本相同,首端都有掐丝贴花工艺,不同的是刘修墓出土的麟趾金和褭蹏金首部都镶了一面琉璃,而海昏侯墓二者都未镶琉璃。所谓琉璃就是现在的玻璃,汉代国内没有,是阿拉伯商人从西方倒过来,与黄金同价卖给汉人,坑了中国人不少黄金!
(褭蹏金俗称马蹄金)
另外从民间发现的褭蹏金(马蹄金)来看,在首部都没有掐丝贴花,也许当作货币使用的马蹄金就不用掐丝贴花,而作为皇帝赏赐的麟趾金、褭蹏金才用掐丝贴花工艺。难怪在海昏侯墓出土的麟趾金和褭蹏金的底部都铸有一个“上”字,此字即可表示秦汉时黄金为上币,铜钱为下币的货币制度,也可理解汉武帝时把铸币权收归中央,由上林三官专司铸造货币的上林苑。西汉是我国历史上使用黄金较多的朝代,仅西汉十二个皇帝赏赐各诸侯、王、大臣、官员、将士的黄金就有899530斤,其中仅汉武帝一人就赏赐了806940斤黄金。由此可知西汉用金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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