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每到这时,做女儿的心里就开始酝酿一个永远都不怕重复的心愿,去年买了鞋子,今年就送衣服,明年也不愁,送个围巾纱巾什么的,正好配套,了了不在老人膝前承欢的遗憾,等这一轮买下来,以前买的鞋子也该换换样式了,再从头开始新一轮的操办,乐此不疲。浓浓的母女亲情真是一分甜蜜的负担。
记得我给母亲买的第一份礼物是一条黑色的纱巾,那年月,年轻点的老太太们都爱穿太太服,天儿冷了就围个纱巾,小小的一个细节,看起来也很讲究的样子。那是我用上班后盼了好长时间才盼来的工资买的,领了67块钱的工资后心里那个激动,先把60块钱交给妈妈,看着妈妈脸上舒展的笑容,感觉自己底气很足,我也可以养家了,我再也不用跟着哥哥姐姐分享他们发工资的喜悦了。第二天下班偷偷的进商店转,怀着报恩的心情,专拣平时妈妈喜欢又不舍的的,手里的7块钱攥的冒汗,最后选中了很朴素简洁的黑纱巾。当我一路很有成就的骑车到家后,装着漫不经心的把包的平平展展的塑料袋递给妈妈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妈妈眼里涌起的欣慰, 她很炫耀的给邻居们说,这是俺闺女买的,第一次领工资还知道给她妈买东西。我看她们围着妈妈,就躲在一边美滋滋的笑。是的,那一次我看到了妈妈笑的时候露出了10颗牙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
如今那条纱巾已经被我作为珍藏,压在箱底,只在每年的母亲节里拿出来闻一闻母亲的味道。我怕睹物思人,怕我的孝心没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怕想起每年的大年初二没有了可以回的家,怕我想起回家再也没有了那个拖着乡音叫我乳名的呼喊。看着热闹的街道上,女儿们匆匆的步伐和脸上洋溢的轻松笑容,不禁潸然泪下,就在那个春日午后,我又感觉到了她。
思念,是一冢小小的坟墓,母亲在里头,我在外头-------
写于09年5月5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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