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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调整沙特政策的原因和未来 | 沈阳的部落格

为了反对苏联和伊朗,长期以来,沙特与西方形成了一种结盟关系。然而,这种关系的根基正在松动。12月13日,英国星期日报纸《观察家报》主社论指责英国与沙特的关系是 “危及英国安全的不光彩联盟”。更多西方领导人,例如德国副总理加布里尔、英国自由民主党前党魁阿什当勋爵,将极端组织IS称为沙特“瓦哈比主义”的“意识形态产物”,主张西方国家调查沙特对极端组织的资金支持行为。

沙特涉嫌卷入车臣和科索沃战乱,西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方面,正如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拉赫曼所说,“沙特王室自身一直是IS和基地组织袭击的目标,亦是事实。同时,沙特提供的情报,对挫败一些针对西方的恐怖袭击阴谋一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极端分子在欧美兴风作浪,让事情起了变化。9·11事件中19名劫机犯,居然有15名来自沙特。近年来,随着极端组织IS异军突起,尤其是巴黎恐袭案之后,沙特与西方世界的“蜜月”关系难以维持。在寻找IS世界观和资金来源时,西方调查机构甚至追溯到了沙特政府所支持的一些宗教机构和一些财团。对此沙特有不同看法,但无法说服西方人。

当然,沙特战略价值的减少、甚至成为负资源,有更为深刻的西方内部因素。2015年英国大选中,保守派大获全胜。英国再也不是“日不落帝国”,而是甘心做欧洲的一个正常国家。本来“逊尼派”掌权的沙特打算借力牵制“什叶派”掌权的伊朗;可是奥巴马政府与伊朗签订了核协议。西方亦公开反对沙特军事干预也门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反对沙特出兵镇压巴林国内起义。欧美对如何改变中东这样的议题越来越不感兴趣,对中东移民充满戒心。

国际能源格局变迁亦让美国减少了对沙特的依赖。随着国内“页岩革命”中页岩气的开发和新经济的发展,美国不再单纯依赖石油等传统大宗能源。12月15日晚,美国众议院议长共和党人瑞安(Paul Ryan)更是宣布共和、民主两党已就2016财年综合拨款议案及其相关税收优惠议案达成一致。共和党更多代表美国传统能源巨头,民主党更多代表正在快速崛起的清洁能源集团利益。由于主张解除实行了40多年的石油出口禁令,该综合拨款议案对全球能源格局的影响不会小于石油输出国组织1973年“石油禁运”政策的影响。

因国际油价腰斩,为安抚民众,沙特居然举债270亿美元发补贴。一旦油价持续下跌,国内财政空前减少,不得不防止本国一直支持的“瓦哈比主义”之火借着民众的不满烧向自己,当美国优质原油全球出口之后,沙特需要举债多少个270亿美元?由此可见,美国的能源政策将大大影响沙特与西方世界的关系。

当然,就议会君主制政体、“王室长老委员会”和“大臣会议”等制度安排来看,沙特决策的理性程序及其理性程度,远较萨达姆时期的伊拉克、卡扎菲时期的利比亚要高,又显然区别于法国路易十四那种“朕即国家”的绝对君主制政体。政府实行高福利政策,鼓励私有制和市场经济发展。这些都是沙特比较正面的一面,能够制约沙特国内外危机的加深。

总的来说,沙特现有的内政外交内容,与其民情、经济发展状况是充分适应的。这样,诸如“沙特为什么能保持长期稳定”“美国为什么会和沙特是盟友”“美国为啥不跟沙特谈民主问题”等问题,答案就相对清晰了。亦因此,沙特与西方关系的这种结盟关系,短期内不会因为其蜜月期的结束而突然中断,就中长期来看则取决于沙特如何洗刷西方给它的支持、培育极端组织的“骂名”。

沙特的对外关系变迁证明了一个制度文化层面的逻辑:出于各种目的,政府包容了本国文化封闭保守的一翼;待这一力量发展壮大,就开始裹挟主流社会走向封闭保守,进而反对开放;此时对政府来说,反对这一力量就是反对自己。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呼唤类似国家价值观再确认、发展路径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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