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眉”与“万艳同杯”的英译

    陈　默

　　《红楼梦》　有两个英译本影响广泛而深远。一是大卫·霍克斯　(David Hawkes)　的译本。大卫·霍克斯是英国著名汉学家，1970年，霍克斯与企鹅出版社合作翻译　《红楼梦》，霍克斯翻译了前80回，分别在1973、1977、1980年出版了英文版　《红楼梦》　分册。译文书名为“The Story of the Stone”。霍克斯的翻译，大大推动了　《红楼梦》　的海外传播。

　　另一个英译本由杨宪益和戴乃迭合作完成。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开始翻译　《红楼梦》，其间曾一度中断，于1974年翻译完成，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译文书名为“A Dream of RedMansions”。

　　《红楼梦》　第四十一回，妙玉给贾母进上老君眉。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霍克斯将“老君眉”译为“Patriarch’s Eyebrows”。“老君”指德高望重的老寿星，呈上老君眉，表示对贾母的尊重，也暗示了贾母在贾府中的声望与地位。“patriarch”在英语中的意思是“家长、族长、元老、创始人、鼻祖”，这个词，既指称年事已高的老年人，又有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涵义，所以，以“patriarch”对应“老君”当属妙译。而将“眉”直译为“eyebrow”，是就此茶的外观而言，这种茶的外形如长眉。

　　第五回有酒名为“万艳同杯”。警幻向宝玉解释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蕤，万木之汁，加以麟髓凤乳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杨宪益和戴乃迭的译本将其直译为“Ten Thousand Beauties in One Cup”。霍克斯将其意译为“Lachrymae Rerum”，意为“万物之泪”。这出自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　《埃涅阿斯纪》，维吉尔以Lachrymae Rerum来称呼埃涅阿斯流出的汇集了众多特洛伊人痛苦的眼泪，熟知罗马史诗的读者自然会产生联想。由此可见，两个英译本对一些语词的翻译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