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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今说】⑩:古代诗人咏“端午”(上)
每年农历的五月初五,是我国民间传统的端午节。端午本名端五,《太平御览》卷三十一引晋.周处的《风土记》说:“仲夏端午,端,初也。但也泛指。”到唐代时,因唐玄宗的生日是八月初五,宋璟为了讨好玄宗,避五字的讳,遂将端五改为端午。而端午又称端阳,这在《月令广义》卷一中有载:“五月初五日,端阳节。”端午还称重五、重五、矢中、天长节等。
关于端午节的来历,有多种说法。山西一带说是纪念介子推,吴楚两地说是纪念伍子胥,浙江会稽(绍兴)一带说是纪念曹娥,道教弟子则说是祭“地腊”。另有两种说法颇有影响:一是“图腾说”,由近代著名学者、诗人闻一多提出。他认为端午是古代吴越民族——一个龙图腾团族举行图腾祭祀的节日,它的起源远在战国之前,“和中国人民同样的古老”。在《说苑.奉使》中,记载了这样的传说:远古时代,居住在江南水乡的吴越人,常担心蛟龙为害,就把蛟龙奉为自己的祖先,尊为图腾来祭祀。但另一说——“屈原说”则流传最广,影响也最为深远。“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洒得直臣冤。”唐.文秀的《端午》诗,表达了很多文人对“屈原说”的赞同.
屈原生活在两千多年前战乱纷争的楚国,曾任过左徒和三闾大夫等重要官职,他“博闻疆志,明于治乱,婉于辞令”,主张修明法度,举贤授能,联齐抗秦,一度深得楚怀王信任。但后来楚怀王却听信谗言,疏远屈原,使屈原遭受沉重打击。在写完《怀沙》之后,便悲愤地投汨罗江而死了。《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说贾谊和司马迁都曾经到屈原投江自沉的地方去悼念这位伟大诗人。唐.雍裕之的诗《听弹沉湘》记述了这件事:“贾谊投文吊屈原,瑶琴能写此时情,秋风一奏沉湘曲,流水千年作恨声。”晋人王嘉《拾遗记.洞庭山》说楚人尊屈原为水仙,还给他立了祠。郦道元《水经.湘水注》还说,因为屈原自沉在汨罗渊,所以当地人把这个渊潭改为屈潭,在屈潭的北面建有屈庙。唐.黄淘写有两首诗祭悼屈原,一首以屈原的名号“灵均”为题:“莫问灵均昔日游,江蓠春尽岸枫秋。至今此事何人雪?月照楚山湘水流。”一为《过长江》:“曾搜景象恐通神,地下还应有主人。若把长江比湘浦,离骚不合自灵均。”唐.王梦周的《吊灵均》则表达了对屈子的景仰之情,说屈原的心境明如日月:“万古汨罗深,骚人道不沉。明明唐日月,应见楚臣心。”唐.陆龟蒙则有一首与屈原代表作同名的《离骚》诗。不过,主题却换成了悲屈原之不幸,哀天问之悲鸣:“天问复招魂,无因彻帝暗。岂知千丽句,不敌一谗言。”唐.韩愈的《湘中》却在深沉之中流露出几许无奈和苍凉:“猿猿愁鱼踊水翻波,自古流传是汨罗,蘋藻满盘无处奠,空闻渔父叩舷歌。”元.贯云石有《无题》元曲:“楚怀王,忠臣跳入汨罗江。《离骚》读罢空惆怅,日月同光。伤心来笑一场,笑你个三闾强。为甚不身心放,沧浪污你,你污沧浪。”作者吊唁楚三闾大夫屈原,虽心境惆怅,但也不得不称他的名著与日月同光;作者对三闾大夫既充满同情、景仰,但又批评他不必跳水身亡,表明了他与屈原不同的生活态度和处事立场。
由于端午节由来已久,且主题明朗,因而,围绕祭奠、怀念屈原为中心内容的端午仪俗很多。宋.刘克庄有《贺新郎.端午》词,虽然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年华已晚、与世无争的抑郁不平之情,但它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词几乎写尽了端午的习俗:“深院榴花吐,画帘开,殐衣纨扇,午风清暑。儿女纷纷夸结束,新样钗符艾虎。早已有游人观渡。老大逢场慵做戏,任陌头,年少争旗鼓,溪雨急,浪花舞。灵均标致高如许,忆生平既纫兰佩,更怀椒醑?谁信骚魂千载后,波底垂涎角黍,又说是蛟馋龙怒。把似而今醒到了,料当年,醉死差无苦,聊一笑,吊千古。”
词中的“游人观渡......年少争旗鼓,溪雨急,浪花舞”,乃写龙舟竞渡,这是端午最重要的习俗。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载:“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江。人伤其死,故命舟揖拯之。”《随书.地理志》也有记载:“屈原以五月望日赴汨罗,土人追至洞庭不见,湖大船小,莫得济者,乃歌曰:‘何由得渡湖’,因而鼓棹争归,竟会亭上,习以相传,为竞渡之戏。”唐.张建封的《竞渡歌》对这项竞技活动作了生动描写:“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鼓声渐急标将近,两龙望标目如瞬。”余靖有《端午日寄酒庶回都官》诗:“龙舟竟快楚江滨,吊屈谁知特沧神。”元.张可久的元曲《忆鉴湖》虽是回忆,却如亲历:“画鼓鸣,紫箫声。记年年贺家湖上景。竞渡人争,载酒船行,罗绮越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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