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常常雪夜读书,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梦想自己是故事中的人物,而幻想
的主角,往往是那些被称之为巾帼英雄的女子们,卓雅、圣女贞德,或是花木兰、穆桂英、
如此种种,总之必然不爱红妆爱武装。
这样的情结,并非毫无来由,少女的心中?总是怀着对英雄的敬畏与向往。无奈身已远,只能求得心近。
我们几乎可以认定?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英雄梦。
所有冒险与突破的本质,都是企图脱离生活环境,脱离被陈规羁礼所拖累的肉身,用不
属于女性的破坏和求索,替代了本来的温良恭让,以求感知到身体明确的存在,不被那个渐
渐混沌的世界所吞没。危险的外部世界,就像雷雨前的原野?随时都有从天而降的闪电,苍茫大地上那一道道划破长空的闪烁白光,乌云密布,风雨沉积,让人即惶恐又激昂。
选择这样的道路,为的就是让体内那积蓄已久的能量获得释发,为了穿越、撕裂、破坏。
如此的突破,即是试图从自己的躯体走入另外的边界。
毫无疑问,她的选,是对自己最好的爱恋。
她好像并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从她流传下来的照片上看,她身着貂裘,手握宝刀,
沉稳练达又不失英武?这个女子的身上?弥漫着一种让你想和她一起去远方的野性美。
手中的刀,是明确的武器,而非炫耀的摆设,她看到这手中的刀,便明了自己的任务与
使命,就是这样的使命,知道自己必然将要牺牲的使命。
光绪三十三年正月,秋瑾接任大通学堂督办。联络浙江、上海军队和会党,组织光复军,
自任协领?拟于在浙江、安徽同时起义。因事泄在大通学堂被捕。几日后从容就义于浙江绍
兴轩亭口。
审讯之时,她坚不吐供?仅书“秋风秋雨愁煞人”以对。
这是何等悲凉的情愫。
如果一个人不曾感受过剧烈的情感波折,每每以静默示人,那么他便可称为细胞的堆砌,
和路边一块朽烂木桩毫无差别,那些动不动就将自己埋于情感外壳之内的人,那些无所依赖
的人,是无知的木桩。
有许多人在不断幻想自己的归宿,他们或书写?或歌唱,或绘画,或表演,却始终无法
从这些形式中获得自己最理想的那一种,有些欲望始终无法实现,最终庸碌地度过残生。
所以有时我会认为,完美的生命旅程,绝非优雅的平安?而是追梦,哪怕无所得。
只因那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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