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这一句,便会想到霍洛维茨在一张《HOROWITZ AT THEMET》的CD里把一架钢琴弹成交响乐队的效果,但是,瑞士钢琴大师埃德温·菲舍尔描述的这句话,却是驾驭了钢琴的本质之后由浓缩而细分出来的真情,听菲舍尔演奏舒伯特的幻想曲和即兴曲,所有专业的乐迷和业余的爱好者的心中,都会仲夏月夜,波光粼粼,流成细腻的心曲。
埃德温·菲舍尔演奏舒伯特幻想曲和即兴曲
英国Pearl公司出品
录制于1938年的OP.90和OP.142的舒伯特8首即兴曲是舒伯特30岁也是去世前一年的作品,它在意境上织造出的特色虽没有奏鸣曲般的构思,但却于细微之处清澈见底。菲舍尔以他每一根纤维都受到的音乐色泽的感染,让我们听到表象的即兴,其实是通过钢琴的本意所流露的独一无二的清漪,仅有游刃有余的姿态是不够的,想到净化,便想到钢琴的声音,不仅仅是浸染。
舒伯特的美学趋向非常简单,但这不是演绎舒伯特的唯一线索,既然作曲家不是神话,而真实地反映出一个大众化的取向,就会成为一个钢琴家并不轻松的习题。菲舍尔的最大特点是“美丽而不敲击”,用他的学生保罗·巴杜拉–斯科达(我曾于2006年10月15日在保利剧院听过其独奏音乐会)的话说,“别人以为山穷水尽之处,他会发现新的创意,”这个创意的核心不在于丈量感觉的规模,而是功力在极限之时最恰如其分的活用。
也许,我手头的这一部约翰·阿杜安所著的《富特文格勒的指挥艺术》最能准确反映富特文格勒最为欣赏的钢琴家的特征:
“菲舍尔和伦敦的爱乐乐团演出的《皇帝协奏曲》是当之无愧的名作,演出气势豪迈,指挥家和独奏家意念一致。富特文格勒的录音室唱片只有少数几张能和现场的录音唱片在神韵上并比,这张《皇帝协奏曲》唱片是其中之一。毫无疑问,指挥家和钢琴家在他们的战后第一次合作中的彼此交流营造了一种生动的气氛。演出的高潮成于第二乐章adagio,其特点是表现自如和乐句流畅无比。虽然菲舍尔在末乐章的少数乐段(特别是演奏开始的上行主题)中受到指责,但他演奏的力度、色彩和幻想加上富特文格勒的出色指挥令人自始至终为之着迷。人们在聆听唱片播完后仍长久地感到菲舍尔和富特文格勒以某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直接掌握了乐曲的真谛。”
引用的这些话虽可以从另外一个层面了解菲舍尔更为惊人的艺术,但即兴的小品,则更能够体验情感的余晕,独特的琴音即不是贵族式的,也不是故意的炫技,而圆润和甜美的恰如其分,在即兴曲OP.90中可谓独具匠心。
我虽然常听李帕蒂、霍洛维茨和布伦德尔演示的舒伯特的即兴曲,但是菲舍尔的况味却是轻柔的精妙,虽气势逼人但必是温柔的接受,这也许就是“美丽而不敲击”的真实性。
我强烈地推荐OP.90的第四首,我不知道我的目的是否可以引致响应,但那是我听过之后一直萦绕心迹的理由,其他的绝妙的意境虽然也是挥之不去,不一而足,但第四首真正是荡涤的清凉,一气呵就,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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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即兴曲OP.90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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