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天涯】我，在你的爱情之外

     “子轩，友谊比爱情的保质期长，你要做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们要一直这样好下去，永远在一起，好吗？”爱在我的心里发了芽，可是还没等它生长，却被一句话生生地扼杀在了幸福的土壤里。当她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脸上闪过一丝的落寞，旋即便回应给她一个微笑。
　　
　　[一]
　　
　　她是我的好朋友，叫简月。我喜欢叫她月月，月月长得不漂亮，短短的发，圆圆的脸，矮矮的个，她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女孩子，但却是我喜欢的类型，可爱直率，不矫揉造作。
　　
　　四年前，我是学校潇洒不羁的混混王子，她是学校文才兼备的乖乖公主；她坐在班级的前排，我坐在班级的后排；如若问，两个极端的人为何会走到一起。那么，我只能说，你看过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吗？我就像那热血男柯景腾，她就是我心中优秀的沈佳宜。
　　
　　我与她的这段故事说来话长，那些不太完整的片断在我脑海里支离破碎地存在着。
　　
　　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当我拿着吉他在校园一角弹指轻唱时，她就像一只乱窜的兔子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撞得我琴飞谱掉，弄得我气急败坏。真想对她破口大骂，却又被她那一副极不好意思的模样，赶紧帮我拾掇起的真诚所动。她一个劲地在和我说对不起，还承诺要为我修好吉它，可立下字据。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叹只能自认倒霉。
　　
　　有了这一次的无心之失，又有了再一次的好意相助，这一来二往，我们便成了好朋友。
　　
　　在月月眼里我就是她的铁哥们，好兄弟。她很“man”，会在我面前毫无顾虑地发着脾气，偶用暴力。又会把我当成她的“闺密”，发着一些牢骚满腹的话语，以求我的百般安慰。
　　
　　她在学校喜欢过一个叫林然的男生，那男生，比我阳光，他是蓝球队队长，那时候，月月眼里全是他，在我面前左言一个他右语一个他，她对我说，我去追他好不好？我能说什么，我眼里只有她，所以在她问我时，就只好应付式的答她一句：你觉得OK就行。
　　
　　月月唱歌很好听，她翻唱了周杰伦那首《简单爱》录成CD送给了林然，曲是我弹奏的。
　　
　　如果这张CD是送给我的，我肯定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林然没有。林然拒绝了月月，那时，他和音乐系校花谈恋爱，又怎会把月月放在眼里。那天，月月哭的很伤心，一个人蜷缩在教室里痛哭流涕。我弯下身子给她递去纸巾，半开玩笑的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月月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回我：“子轩，我，很差吗？很丑吗？为何他不喜欢我？”我说：“他不知道珍惜你那是他的损失，没有为什么。”其实，喜欢无需理由，不喜欢也无需理由。就像我和她，她和他。
　　
　　毕业前夕，学校操场栏杆前，月月手里把玩着我送她的银手链，面若桃花的微笑着对我说：“子安，友谊比爱情的保质期长，你要做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们要一直这样好下去，好吗？”爱在我的心里发了芽，可是还没等它生长，却被一句话生生地扼杀在了幸福的土壤里。当她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脸上闪过一丝的落寞，旋即便回应给她一个微笑。
　　
　　说实话，我不想做月月的好朋友，但却又只能做她的好朋友。因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我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让我没办法对月月说我喜欢她，去展开我的追求拥有我想要的爱情。于是，我违心的对自己说了一声：“好。”
　　
　　那一年，她二十一，我，二十二，年少的喜欢很纯，很美，那是一段青涩而美好的时光。
　　
　　[二]
　　
　　大学毕业后，我子承父业顺理成章的在家族企业里当上了副总经理，月月，去了上海的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策划。我们会偶而通通电话，聊聊QQ，电话里，她总说“工作太忙，爱情太远，生活过得好茫然，有时，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真想找个富二代，把自己嫁了，少奋斗好多年。”
　　
　　哈哈，我说，那你来找我吧，我有殷实的家境，上佳的工作，不富二，也起码富三。她发过来一个吐舌头的表情,调侃式的说：你这样的珍贵文物，早就有许多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了，我不想凑这热闹。哎，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他不爱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让人无可奈何。
　　
　　惊觉时光飞逝。与月月分别的第二年七月，我去了上海出差，约了月月，目光游离在来往的人群里，渴望见到熟悉的身影，她，远远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再一次见到的月月比以前漂亮了，成熟了，她留着飘逸的长发，气质优雅，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我们一起吃了饭，去了外滩吹吹风，坐在能看得见东方明珠的木凳上，优雅的看着路人来回走动。
　　
　　隐约地月光照在月月光结的脸上，光彩夺目，我忍不住地走过去想要靠近她，月月突然的冷颤起来，眉毛一挑：怎么？有时，我极力地想从月月眸里捕捉到爱的影子，哪怕一点暗示也好，却是一无所获。
　　
　　其实，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对月月表白，只是仍觉突然，和着月色，轻嗅着月月淡淡的发香，我故而言之的问她：“丫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未娶，你未嫁，为何不给我机会呢？”月月听我说后，眼神微微一震，抬头看了我一眼，让我无暇破译。不禁哈哈的大笑，说：也许是因为太熟悉，我对你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却没办法开展一场浪漫的恋爱。有些东西，不计较起来没事，要是在意了，便令人大惊失色。月月的一句没感觉就这样把我隔绝在外，她的话像一粒种子深深地植进了我的心里，一阵阵发酸。
　　
　　那一天，我们一起吃了饭，一起晒月光，一起看电影，开心，快乐，对她的那份喜欢犹在。
　　
　　[三]
　　
　　离开上海后，我总是一个人孤单的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望着夜空发呆，大脑一片空白。
　　
　　我开始有些不定期地想念月月，有时候和她隔着屏幕我仿佛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想象出她带着酒窝微笑的娃娃脸。
　　
　　某天宁静如水的晚上，我的QQ里，突然跳动着月月的头像，她在QQ里，用欢快的语言告诉我：子轩，明天我要去你的城市，给你介绍一朋友加同事，你肯定会惊讶地。
　　
　　星巴克咖啡馆里，月月挽着一个男子的胳膊径直向我走来，我那颗呼之欲出的心又掖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月月怎会觉察到对面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男子面部表情的僵硬呢，失落的脸上那勉强凑出来的笑容正在附和着她。是的，被她说中了，在见到她的那个朋友和同事时，我惊讶得感觉到自己连说话都不自然了，他还是那么英俊与健壮，他不是别人，他是月月最初爱着的那个林然。我佯装坦然地像久别重逢那样地与他握手，面带微笑。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到原来兜兜转转爱情还是会回到原点，月老好像把那根弄断了的红线又接了起来，给了她们彼此一次机会。而我，就像参加了一场爱情的比赛，还没有入围就直接出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他们浓情蜜意的谈话中自若地与之交流的，我的心无比艰涩，但我仍然表现得淡定从容，丝毫不显羡忌。
　　
　　那一晚，在月月和林然离开后，我整夜无眠。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只是看到那一幕，如她们射出的一支剑击中我的心脏，心里弥漫着无限的伤感与疼痛。
　　
　　[四]
　　
　　那次分别后，我们很久不再联系。仅有的几次联系是她向我借了20万元钱，说是家里遭遇了困难。
　　
　　再次接到月月电话的那天，我正在参加公司里的一个重要会议，涉及到公司要重组，面临生死存亡的最后关键时刻，但听到她不太连惯有些沙哑的声音，不禁担心起来，她像是藏着什么心事，与之前那个快乐叽叽喳喳的她，天差地别。在不顾父亲严辞反对与阻拦下，我去找了月月，只因她说她要我过去陪他。
　　
　　我很傻，就像她也很傻，傻到会为一个男人，付出感情，付出金钱。之前，我就对月月说过林然是个心有城府，虚情假意的人。可月月说这是我对他的偏见。她的感情就像一张白纸，单纯得要命，固执得要死。她想向我证明她没有看错人，于是，在我这个好朋友不管多么不待见他这个男友时，最后还是选择冷落我，重色轻友的与他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而又仿佛在一夜之间，那个虚荣的男人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卷跑了，包括她对爱情的期望。林然以要给身患重症的父亲凑及手术款的借口，骗走了月月的积蓄和通过月月向我这里借走的20万。他辞了工作，关了手机，像空气一样地瞬间蒸发掉了。
　　
　　我给月月煮了一杯咖啡，缕缕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她小啜了一口，继续哭天抹泪地诉说着，看着坐在我面前的月月，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还是当初那个可爱，直率傻得可以的女孩。
　　
　　她强忍着悲伤佯装起开心不过是为了让我放心。一会笑着说自己是爱情傻瓜，一会逗趣地说要分期付款还我钱。一副可悲又可怜的模样，让我真想变成一台吸尘器把她的悲伤通通吸走，清除干净在腾空她的快乐出来。
　　
　　那一刻，我陷入在回忆里，开始有些自责，想当初，那年，我一直对月月隐瞒着，我自私的用钱收买了家境穷困的林然，要他拒绝月月。想趁火打劫的走进她的心中和爱情里。可是，钱可以买断别人的爱，却买不进自己的爱。也许，在月月再一次遇到林然时，我就应该勇敢的横刀夺爱，向她坦白。
　　
　　而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而她，最终也还是把我拒在了爱情的门外。
　　
　　[五]
　　
　　爱上一个人便失去了自我，忘了自己的月月，在经历过了那场爱情里的一败徒伤，颓废地后来又谈过几个男朋友，一次次受伤还重蹈覆辙，像是一朵一荣一枯的花，周旋在她想要的爱情里，我依然做着她的好朋友，在她身边扮演着爱情军师和爱情医生的角色。在与她朦胧的介于友情和爱情的关系中，不能言说，不可戳穿的让心中的爱始终成为一个谜。
　　
　　除了这个谜还有另一个事实在我心里作崇着，自卑着。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的人。我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呼吸困难、紫绀、晕厥，甚至死亡的，不敢去爱，不能说爱的人。因为我不能给别人幸福，即使给了别人幸福又不能保证这幸福是否能长久的人。所以，我一直在孤单的行走着。直到有钱的父母把我送进了那所大学，让我遇到月月，才让我第一次尝到了爱的味道。
　　
　　这味道即便有点甜，有点苦。却像罂粟那样，一旦沾染，便无可自拨。
　　
　　记得我曾在看《非诚勿扰》时，给月月发过一个短信：“如果我有幸站在《非诚勿扰》的舞台上，而你又刚好也在，你一定会是我的心动女生，而你，会为我留灯到最后吗？”她回我，冲我俩这交情，怎么我也得挺你到最后。
　　
　　其实不用回，我也知道是这答案。
　　
　　月月永远不会知道我曾用我这颗即将日渐衰弱的心这么真，这么的疼的爱过她。对着天空轻轻的呼吸，爱住在我的心里，却无力。把手放在胸口处。听着爱在心脏机械搏动的声音。咚哒、咚哒……
　　
　　那种爱，是不能言说，也不想戳穿的爱，谁说爱就一定要拥有呢？
　　
　　[六]
　　
　　无法告白的暗恋如梦一场，我给它取名叫孤单。
　　
　　“子轩，等一下。”母亲在我即将出门时把我叫住，递给我一封快件。
　　
　　打开一看。
　　
　　是月月清秀的笔迹整齐的在她的结婚请柬上写着邀请好友慕子轩在X市XXX酒店参加我俩XXX，XXX的婚礼。
　　
　　我的好朋友，那个叫简月的女孩，我第一次用心爱的人，她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我。
　　
　　终于要功成身退了，不管再怎么在月月的爱情里死皮赖脸，我终究还是要随遇而安的走开了。
　　
　　看着月月挽着她父亲的手迎面向我走来，并交到她先生的手里。我分明看到她手腕处还带着我学生时代送给她的那条手链，不过，她肯定没有仔细的看过那条手链，我曾经在毕业前夕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在银手链不起眼的位置刻下了X心Y。在想或许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她发现，知道我曾经爱过她。而我爱过的她那双纤细的手无名指上却无法挽回的被套上了别人的戒指，定下了婚姻的契约。
　　
　　这时，胡夏那首《那些年》仿佛在我耳边浅吟轻唱：那些年错过的勇气，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爱情。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点点滴滴全是你……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满天星星平行时空下的约定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著你紧紧抱著你……
　　
　　那一瞬，我在幻想自己是不是有勇气突然的牵起月月的手从婚礼现场逃离掉然后向她表白，亦或是像柯景腾那样，间接的吻她。
　　
　　哈哈。想想，只是想想。
　　
　　[七]
　　
　　如果我在故事的开始就决定和你在一起，而你固执的台词让我不敢继续。就像命中注定那样，可是又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却又不能在一起。
　　
　　虽然我一直在你的爱情之外。但我仍想偷偷地告诉你：我还在为你努力，我为你写下每一首歌，不管你在哪里，重新再说声sorry对你也对自己。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会说：Iloveyou。
　　
　　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不会再对我微笑；
　　
　　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变得很陌生。
　　
　　请你记住，你的青春，你那样的爱，才是天生。因为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而我喜欢上你，可能就是觉得你可爱。我开始陪你聊天，陪你经历爱情。我为你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要靠近你一点点。
　　
　　终于明白，当你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子，当她有人疼，有人爱，你会真心真意的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终于相信，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气氛安静有情调的洒吧里，我拿起心爱的吉他轻轻弹起轻唱着。
　　
　　那一时，我又想起了月月的那句“子轩，友谊比爱情的保质期长，你要做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们要一直这样好下去，永远在一起，好吗？”
　　
　　我默默释然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好。”

 

     文/妙言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