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西朝兴衰（三）张献忠血洗重庆城

六月ニ十ー日晨,献军将陈士奇、王行俭、王锡,以及关南兵备副使陈縹、重庆卫指挥顾景等俘虏押赴较场坝,这其中还有分封在汉中的明朝宗室瑞王朱常浩。

朱常浩本为躲避李自成的大顺军而逃到重庆,却不料撞在了张献忠的手上。他面如死灰,泪流满面:“苦啊,天不佑孤!天不佑孤！”

张献忠从演武厅台上走下,揪着朱常浩的衣服,骂道:“王爷崽儿,你畏惧李闯,从汉中溜到重庆。老子攻打重庆,你偏不跑了,难道是觉得老子不如李自成吗?!”

朱常浩连声告饶:“大王龙虎之威,我怕你远胜过怕李闯！求大王饶我一命啊!”张献忠一阵狞笑:“嘿嘿,晚了！”

王行俭见张献忠凶神恶煞,吓得瘫软在地。一旁的王锡见状,厉声怒斥:“此膝一屈,不可复伸!哼,你还指望能苟全性命吗?”

张献忠走到王锡身边,道:“你果然有种,今天当了老子的俘虏愿意投降吗?”王锡破口大骂:“反贼,我受朝廷厚恩,何谈降贼！”

孙可望大怒,用刀柄狠凿王锡的嘴唇,顿时血牙飞溅。张献忠吆喝一声,下令将王锡绑在木桩上,乱箭射死。

张献忠又来到陈士奇面前,冷笑道:“巡抚大人,你肯降老子吗?”陈士奇大义凛然道:“七品县令尚不惧死,我乃堂堂二品封疆大吏,岂肯降你这逆贼！”

张献忠恼羞成怒:“明朝的江山就是被你们这群贪官污吏葬送的!来人,快把这个王八巡抚给老子剐喽！”陈士奇骂不绝口,慷慨赴死。

朱常浩心胆俱裂,惨声哀告:“大王饶孤小命吧！”张献忠圆瞪虎目:“王八羔子,你自称龙子龙孙,还不如这小官有骨气。你难道没听说,咱老子起事以来,杀朱家宗室从不手软?”

正说着,较场坝上空忽然阴云翻滚,狂风大作,雷鸣电闪过后,铜钱大的雨点稀稀疏疏落将下来。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哄传瑞王平日吃斋念佛,必是有神灵庇佑,天象示警。于是人群阵脚零乱,渐渐欲散。

张献忠火冒三丈:“老子要杀人,关天公鸟事!来人呐,用大炮给老子轰!”于是,十几尊大炮将炮口直指苍穹,装药点火,声震全城。

说也奇怪,一阵炮声过后,云散雨收,晴空如洗,军民无不惊骇。张献忠手指着天空,哈哈大笑:“我说老天爷,你坐在天宫里管天上的事就得了。人间的事儿,还是俺老张说了算!”

言罢,张献忠命人取来一块大铁板,在下面垫了石头,架起干柴,点燃烈火。紧接着,将朱常浩扒光了衣服,扔到铁板之上,外围有四个士兵拿着鞭子来回驱赶。最终,瑞王被活活炮烙而死,惨烈的景象令在场的百姓们都闭上了眼晴。

张献忠随即大手一挥,又把王行俭、陈縹、顾景等人斩首。他犹不解恨,愤愤地道:“一个重庆城打了三天三夜,害得老子损兵折将。蜀人负我在先,老子要屠城!”李定国急忙上前劝阻。

张献忠没有理睬,转身问军师汪兆龄:“兆龄,你说说看,这城老子能屠吗?”汪兆龄侃侃说道:“蜀人德不知怀,威不知畏,如不惩戒,蜀中不知威慑,凡城皆顽抗,大帅取四川就难了。

“说的好！”张献忠稳坐操场,一声令下:“将俘虏的明军丁壮,一律割去耳鼻,砍断右手,赶到四川各州县去,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再跟老子对着干。

混乱中,被俘的明军官兵甚至包括无辜的男女老幼,约有三万七千人之众,被残忍地割掉了耳鼻,斩断了右手。刑场中的断手、耳鼻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惨嚎连天。

血洗重庆之后,张献忠决定全师分路北上,夺取成都。有人提醒他:重庆是川楚咽喉要地,应该派重兵镇守。张献忠不以为然:“咱老子要赶紧到成都建国,如今必须全师北进,什么也没有占据成都要紧。”

“......听说李自成已经在三月间破了北京,还派了一支人马到了广元一带。再晚一步,成都就被李自成拿走了。咱老子心里这些道道,你们谁能数得清楚?”于是没人敢再说话。张献忠命刘廷举率少数人马留守重庆。

绘画：赵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