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黑之上的白色与紫色,以及亮黑,黑得这么有层次这么纯净。这是一年只出两刊的BLOOM MAGAZINE(花杂志)的美好图片。杂志无关乎植物而是顶级艺术设计杂志,很昂贵。但昂贵之后有好东西读,便值得。
世间所有的颜色,我对黑色情有独钟。
黑色不是简单的颜色,它是一种精神,一种隐没自己、衬托他物的精神。
它不掩埋、冲撞靠近它的一切,无丝毫争夺之意。凡物近身,只为陪衬与铺垫。
它与白色一样具有牺牲自我、完全无我的情怀,却恰因无我,得永恒的爱与惦记。
我的家就只是纯白色,而着衣我最爱黑色,漆黑漆黑的那种黑,衬出人的无碍与洁净。
黑色无我。黑夜也具有无我的母爱本质,将世间万物包裹,每天一个轮回,让万物好好休养。
一对中国清朝时期的黑地彩绣绣品,其用处据说是专门拿来当图椅的。绣品的技法近似于京绣,上有双凤与牡丹,全是寓意富贵吉祥之意。
黑色之上,绣出一片姹紫嫣红。
官箱,小箱子,专为家里的女儿出嫁时所准备的随身贴心物,如我们现在背在身上的小包,放一些精美贵重小物事,珠宝、小香袋、小手帕等,出嫁那天还放入一些红枣花生,喻意早生贵子之类。因为与喜事相关,箱子一般漆成朱色,画上描金花鸟与人物故事。为结实好用,镶铜边,挂铜锁。
黑色之上,红色夺目。
中国唐代的一把银剪刀,力学结构巧妙,花纹简繁相间,好一付俏丽模样。
剪刀最费功夫之处,非亮处的祥云与缠枝花纹,而是衬托它们的细小底纹,全是一行行凿出来,深浅均匀,整齐划一,非技艺娴熟的技师莫可为。
这样好的小东西,不在国内,客居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两枝唐代的银簪子,属银质鎏金,或是岁月嫌长,金色淡泊,乍见以为是银饰。
簪子是女人挽发之物,最有风情,可金可玉可点翠。但怎么看,都最爱银的朴素美。
这么美的簪子不多见,如黑夜里含苞待放的小花蕾。
它这么好,所以也不在中国,在英国。
我在中国国家博物馆见过两枚类似花纹的银簪子,但精工制作上很笨相,差得太远。
清乾隆时期的一个捧盒,木胎上描一龙一凤,朱漆底子描金云纹,饱饱满满,富富贵贵。
捧盒是什么东西呢,就是逢年过节时拿来装吃食的盒子,花生瓜子糖果都成。但如好美的女子把它拿来当成针线盒绣花,想来也是景致。
红色唯黑色衬底,最出挑。
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都最爱给孩子挂上这样的一个长命锁。银质最好,有身份也不算最贵重,不怕弄坏也不怕被人夺去。
这把银鎏长命锁,下为十二生肖挂铃,中为金麒麟送子,上为蝙蝠纳福垂铛,精工细作,是一件银鎏饰挂物中的妙品。
金与银,都最托黑底的福,显本质。
一个造型朴素的哑黑陶杯,原无多大引人之处,却嵌了一花一叶一枝的银质花卉,出奇之处即刻显现,设计果然有真功夫。
清时期的百鸟纹宫灯形床饰一盏与挂勾一对,银鎏金,技艺真是繁复精湛。
当然,这不是老百姓家用的,这种耗时耗功的精美物品,多出自皇宫──由它底部刻得有“景福”二字,可知这是紫禁城景福宫内的床饰。
宫灯多由锦簇花团组成,最上面百鸟簇拥着一只展翅凤凰,够美,好美。
黑色配金色,金色也更闪耀。
(文中多图谢cy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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