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 子
碾子,是一种古老的碾米工具。它由三大主件组合而成:一、碾槽。是用石块打凿成的U型凹槽,须由多截(节)拼接成盘形,直径约1丈2尺。每节槽身均略带孤形,这样才能拼成圆形。每节长约2尺,宽、深约各为20公分。碾槽是盛载所碾之物的,如谷或米。二、碾轮。也是石料凿成,形似车轮,共有两个,一前一后,固定在碾架上面。三、碾架。木材制成,它的功能一是用构件把两个碾轮连接,二是供赶碾子的人坐在架上驾驭牲口。牲口有用牛的,有用驴的,还有用马的。龙泉铺一带大多用牛。
赶碾子是件快乐而有趣的事儿,人坐碾架上,任牲口拉着转圈儿,只要牲口不停步,你就可以全都不用管。不过,若无其他闲人,你到时还得下去翻动槽内的所碾之物,这叫“打耖”。我看到有些赶碾人,坐在上面悠闲自得,抽叶子烟,看三国志,唱鼓儿词,我羡慕的不得了。
说起打耖,也有人用“懒身法子”的,就是在碾轮后面安上只耙子,碾架前行带动耙子打耖,但还是没得人工翻动的彻底均匀。
自从打米机问世,就再也看不到碾子了。唉,我好留恋喔!
打 榨
打榨,就是榨油。这里说的打榨,不是机械打榨,是纯粹的人工打榨,现在人们说这叫做“打土榨”。
土榨,传统的原始榨油方法。它始于古代,沿用数千年,直至20世纪70年代,有了榨油机以后,土榨才停止使用。
土榨的主体是榨身,也叫“榨胴子”,是用一筒十分粗大坚实的原木,长一丈有余,将中间镂空,成为“榨膛”。榨胴子因体积、重量大,所以安有几根柱脚,将其支撑固定,有一人来高。榨油的原料有多种,棉籽,油菜籽,芝麻,花生,还有乌柏,桐梓等。榨油程序是:先把原料用火炒至七、八分熟,能闻到香气,粉碎后装入包袱,一个包袱装够做一个枯饼的料,然后上蒸锅蒸,蒸好提下来给师傅做饼。做饼方法是将一个个圆形的铁圈(也叫箍)摆放在地上,圈里铺上一层薄薄的稻草,将蒸好的料倒入圈内,用脚踩实,再用圈里的稻草把料包裹好,这样枯饼就算做好了,再做下一个,直到做完。
接下来是装榨,将枯饼一个个呈横形装进榨膛,装到一定数量为止,这些枯饼的量,叫做“一个榨”。枯饼不能将榨膛装满,得留出一定空间安放楔木。楔木是用坚硬的檀木制成,前薄后厚,呈斜面形。厚的一端都安有铁帽,以便撞击时不易损坏。楔木有很多根,便于补充更换。楔木是为了给枯饼施加挤压力,使之出油用的。
用楔木把枯饼挤紧,就可以开始打榨了。先在榨腔数根楔木中,塞进一根楔木,用撞杆撞击刚塞进去的楔木铁帽,慢慢加压,不宜过急过快。撞杆一丈多长,前端也安有铁帽,因粗大而重,所以得用绳悬空吊住,平行时正好与楔木高度一致,有利于撞击的准确性。撞杆尾部由一人掌控,旁边还有一两个拉绳助力的。
当枯饼挤压力加大到一定程度时,便开始慢慢流油,楔木也慢慢松弛,这时就又加进一根楔木,再松就再加,直到把油榨干。
掌、拉撞杆也蛮有意思,有时还兴叫号子。这是为了达到动作协调一致。他们的号子实际上就是口令,我在榨坊里见过,就只两声,哎一一,嗨一!哎声较长,是拉动撞杆向后回撤的口令,嗨声急而短,是快速撞击楔木的口令。这一撞很有气势,很有力量,往往能把榨身撞得摇晃震颤,前俯后仰。
龙泉铺一带这样的榨坊不算多,我只见过两处,龙泉铺老街一处,宋家嘴老粮油站后面一处。
梭 谷
在给稻谷脱壳整成米的机械设备没有发明创造出来之前,乡下人吃点米饭实在不易,他们首先要将稻谷脱去外壳,常用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采用一种叫壘子的工具。
壘子呈圆柱形,分上、下两部分,叫上壘和下壘,高约四尺。下壘多置于房中平坦处,有四脚支撑固定。上壘的形状、大小,与下壘基本相似。上、下壘的接触面都有齿,如同石磨一般,只是有石齿木齿的区别。
给稻谷脱壳的过程叫梭谷。上壘顶端安有漏斗,也兼作盛谷的容器。梭谷人利用“壘担子”(使上壘旋转的传动部件,形似“丁”字)推动上壘旋转,把谷壳擂掉,梭出来时就成了无壳之米。
下面作个壘担子的形态及使用说明:梭谷时,人们在房中横梁上拴一根绳子吊下来,将壘担子把手中间系住,壘担子前端有一固定型的丁字插销,贯进上壘的“壘把手”孔洞,人双手握住壘担子,用力推使上壘旋转。梭谷也有点儿小窍,壘转的越快就力度越大,谷也更易成米,转慢了梭出来往往有很多是谷,所以有“快壘慢磨”的说法,这是经验之谈。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经常梭谷。梭谷不要多大技术,只要有力气就行。
镀贯头尖
20世纪90年代以前,宜昌农村耕田都是用的老式木犁。
它由三部分构成:犁辕。也叫犁弓,前端有捡缆绳给耕牛拉犁的扣环。犁底,又称犁座,它的前端是安犁铧、翻泥(土)板(俗称鼻耳)的位置。犁尾巴,即扶手,是掌握犁的部件。
犁铧是呈锐角三角形的生铁铸件,犁田时能破士翻耕,俗称贯头尖。虽为铁质,用得久了也会磨损,变得钝了。这时,就必须镀只新的犁尖。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常看到三岔河的吴家德,挑着风箱、化铁炉和木炭,串乡入户,吃喝招揽生意。有了顾主,就放下担子,支起化铁炉,发燃木炭,他把小块块生铁放进堆,呼呼地扯起风箱,随着熊熊炉火渐烧渐旺,铁开始熔化,待其成为液态时,即刻趁热把铁水倒入模具里,再把旧犁头插进去。等冷却后打开模具,一只新的贯头尖就镀成功了。
水镐子
镐子,是人们对轧花机(给棉花剥绒、去籽的机械)的俗称。而水镐子,则是以水为动力的轧花机。
水镐子,兴盛于民国中后期,新中国成立后还使用过较长一段时间,后因“旱镐子”普及,更主要的是棉花种植面积因国家调控大幅萎缩,水镐子才逐步退出。
水镐子轧花,须在河里筑凼蓄水,在凼下搭棚安置镐子和堆放棉花。我所见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在凼下面,开一条导水渠,导渠入口安有闸板,不用水时将闸板插入,用水时抽起。轧花光有水还不行,必须将动能转换成机械能,才能工作。为此人们就在导水渠出口下面安上一面大水鼓,渠口与水鼓间有一定落差,水流可产生冲击力使水鼓转动,通过皮条齿轮等装置,水鼓带动轧花机运转,进行工作。
镐子顶端有一漏斗式容器,轧花时可将籽棉从斗里喂进去,一次不能喂多,喂多会卡梗,要“少吃多餐”。轧花时镐子会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响声,棉籽漏到下面,皮棉会被及时收走置放。水镐子是洋货,我见过的上面铸有凸起的“日本昭和X年”等字样,也有铸“大同…”的,这可能是国产货。龙泉铺一带的水镐子,大多分布在秦家河、杨树河、龙泉铺上下河边。镐子的老板,秦家河有周和卿,傅家套有徐仁山,龙泉铺因我没到那里轧过棉花,所以不认识不知道老板是谁。镐子的老板,既要会操作,还要懂得修理,人们称他们叫“镐匠师傅”。
我曾经多次去轧过棉花,觉得蛮有些意思。
插“篷子”打铳
前些日子写过玩鹰,今天来说说打铳。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打铳,是融入了科学元素,技术含量较高的打镜,所以意趣就大多了。
铳,猎枪的一种,民间制造,又称土铳、鸟枪。是用火药发射如绿豆、豌豆般大小的铁弹,能杀伤杀死雉鸡、野兔等动物。
野兽野禽生性狡猾,自我防护性强,警惕性高,和猎人过招久了,就更难对付。人离它们老远,就远走高飞了,很难得手。
于是猎手想了个办法,到山上网罗一两只野鸡儿,精心养在家里备用。又制作一块一米见方的竹席,在其一面插上草或者小树枝,进行伪装。又在竹席适当位置凿一小圆孔作枪眼,上山时,把枪管插进铳眼,竹席伪装过的一面朝前,带上野鸡儿(猎人称之为“游子”,用其叫声迷惑引诱雉鸡等猎物),然后选择个好位置,以野鸡较多经常出没的地方为佳。人坐或蹲在竹席后面观察,待猎物进入席子前面,有把握射中时就放铳将其击毙,猎人称这种猎取方法为“插篷子”。
龙泉铺一带,最会玩“插篷子”的高手,有三岔河的陈诗安、陈明炽父子俩,还有傅家套的李恕伯等。
西江月一一夏日晚宴
农家夏日晚宴,餐桌稻场中间。电视机搁在阶檐,边吃边喝边看。
艾蒿烟熏驱蚊,凉风权作电扇。赤膊上阵下力干,吃出一身洿汗。
莫负春光
春天像一位风姿绰约的仙子,冲破严冬的禁锢飘然而至。她乘着春风挟着春雨,伴着隆隆春雷而来;她随着北归的燕群而来;她从小麦“叭叭”的拔节声和新学期学子朗朗的读书声中来;她从人们忙碌的身影中来……“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一年的起点,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时段,也是播种希望的季节,万物复苏、萌生滋长的季节,各行各业奠定基础、争取主动开好局起好步的季节。
时光老人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一天24小时谁也不多谁也不少。但他对每个人的赐予却又不完全均等。如果你能和着春天的脚步和春天同行,与时俱进,你就能在春天里做完春天的事,甚至还可以超前。如果你怕苦怕累,贪玩贪睡,今天的事明天做,磨磨蹭蹭,疲疲沓沓,那你就会成为时间的落伍者,自然得不到好的回报。
“一切节约归根到底是时间的节约”。从社会经济学角度讲,最严重的浪费莫过于时间的浪费。
当惜秒阴创业绩,莫负春光惠我情。岁月不居,光阴荏苒,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倘若放走了宝贵的时间,那真是驰马难追!愿人人都能热爱春天,珍惜春天,迈开矫健的脚步,和春天赛跑,努力做一个跑在时间前面的人,成为春天的最大受益者。
趣忆儿时戽鱼
童年戽hu鱼三岔河,上下两道堤埂作。一道蓄挡上游水,一道防止水回溯。一桶两桶千百桶,水干鱼现乐呵呵。辛苦讨到快活吃,今天要过好生活!
舂 碓
一块木方摆庹长(约5尺),
中间支架来安上。
前端凿孔贯石碓(碓嘴),
下面碓窝(石臼)再安放。
人在末端用脚踩,
连续起落咚咚响。
糙米舂后变熟米,
谷壳粗皮成细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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