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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塔”

“黑风塔”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几十年来一直萦怀于心,至今每每想起来,还是一头雾水:既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答案,也没有令人十分信服的依据和所谓合乎科学的解释。

临沂一中、师专很要好且投缘的学友兼一中教学同事王洪杰老师,所住老家原临沂重沟乡(公社)玉皇庙村离我家住处养马庄西相隔不足三里路,人口不少,历史悠久,也有不少民间传说故事。

记忆中这里历来有唱“大戏”的习俗。这是他们村里的优良传统:一群“好玩儿”的京剧爱好者,聚集起来成为一个班子,每到农闲、年末岁尾,大家热热闹闹、吹吹打打,演出一些传统京剧戏码,最常演的拿手好戏诸如《打渔杀家》、《铡美案》.“三国戏”等,旦角演员男扮女装。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农村,经历了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的快速升级演变,到六十年代中期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前,农民物质文化生活仍然贫乏困顿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习俗上,每到春节前后至正月十五这一段时间,人们便有了相对充裕的空闲时间去玩儿了,生产队里一般也很少出工——只有极个别的生产队极左时期大年初二就开工干活——便三三两两划楞在一块打牌、打“腊门”、玩秧歌儿、看玩秧歌儿,再一个有意思的节目就是正月初九玉皇庙的庙会,听唱“大戏”——当地人称呼“京剧”的别名,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京剧!所以,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社戏》,周围几乎方圆一、二十里之内的唯一文化娱乐就是争先恐后地去看玉皇庙的大戏了。到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乡间,特别是十年文革,一年到头公社社员忙的就是挣工分吃饭,闲暇种点按人口分的“自留地”青菜萝卜家常菜,从事其它的手工生意之类全都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无情地割掉了······玉皇庙的大戏也自然被禁演。

我很小,大约十岁左右,不懂戏词曲调,只是胡乱随着东西两庄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约而同地拥挤在戏台下看热闹。人们多是年轻的青年男女,地方又不宽敞,也没有人听“打场子”的人安排,坐是不可能,只有站着挤,有些狂生便借机左推右晃,这样趁势荡起“人潮”,像波涛汹涌扑来卷去的潮头一样,颠簸起伏,形象地俗称“逛(游荡)香油”,一旦陷入其中,谁也难免不由自主,晃晃一倒一大片。戏台上的唱念做打,那是绝没有意义的。

王洪杰老师小我一岁,幼年应该是十来岁吧正上小学,记得曾在他们村唱的大戏《铡美案》里扮演了秦香莲千里寻夫、牵手逃脱追杀愤然告状的一双儿女中的儿子——英哥,也扮过《空城计》中诸葛亮身边的琴童。也许那时候便在他的心目中潜移默化地养成了他喜爱钟情京剧的兴趣情结,所以从教以来一直没有放弃,听说是在学校里组织了一个京剧爱好者团队,经常自娱自乐,有时候节假日也上台演出,自己和同事们都觉得很惬意很有成就感。

大约上(二十)世纪五十(1950)年代中、后期,正月初九玉皇庙年会,父亲领着我赶会去玩儿,正是农闲又刚刚过了年,赶会的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时间不会很早,冬日天明得晚又冷,等吃了早饭估计也就到了如今所说的9甚至10点了吧。玉皇庙共有两条东西大街,前街是临沂通往临沭、东海青口贩运卤盐海产的必经之路,后街处于十字路口,是逢集赶会的主街。父亲怕我挤不动走散了,就特地安排我在进街路口南一家人家屋后、庙前村一位摆摊的熟人摊前看景等着——此大爷姓李,常年赶集摆摊售卖日用百货、小吃食等,以后知道他乃是我一位同学李自然的父亲。记得我当时穿着一袭自织印花布的小大褂,看着附近左右卖纸花、“二起楼(一名“二踢脚”)”、各种竹木玩具和水煎包吱吱啦啦泛油的煎锅·····来来往往的各式人群,不敢离窝儿动地方。一会儿,忽然人群骚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自西而东平地刮起一阵狂风,说时迟那时快顿时搅天搅地,尘土漫天,天昏地暗,好似瞬间天翻地覆一般,周围的摊子支起的篷布直刮得东倒西歪。慌急间人们各不相顾,奔走躲避······这一阵狂风来袭,人人猝不及防。大约持续了有两、三或三、五分钟,风势渐弱终于平息。看大家似乎也不是多么害怕,只听人们传说,是北边戏台上玉皇庙的戏班正唱大戏《黑风塔》,其中有“祭塔”一折,好像这出戏每年庙会必唱,而每唱此戏,就照例会起狂风。巧的是,这戏台正搭在原老庙旧址庙底上。后经王老师回忆证实,曾听他的大伯父说过,那时唱这出戏时的确起过大风,但剧名是不是叫《黑风塔》就不能确定了,并且也不是他们村里唱的而是自外乡大约是沂水方向请来的游方草台班子,其中有一个小孩子人们都叫他“小沂水”。

关于,“黑风塔”,现在从网上搜索不到有关信息,只有一条“黑风帕”,中间也有祭帕而并没有祭塔情节;而“祭塔”则是《白蛇传》中许仙、白素贞之子许仕林得中状元衣锦还乡救母祭倒镇压其母的雷峰塔故事,好像也搭不上边······“塔”“帕”一字之差,音韵近似,想要彻底辨识清楚看来真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如此认真考证的意义······

但这风是真风,是我少时亲身经历;记忆也没有错,已经证实非虚。此情此景,先前我没有见过,后来也没有再经历过。按说,正常时令,正月里是不会也不该突然平地瞬间刮起那么大的风;天朗气清,也不会有夏天那样的风急雨骤的龙卷风。这事蹊跷得让人莫名其妙,所以至今仍记得,也仍然没有可以解释得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

据王洪杰老师参考老家传说求证有关史料,这玉皇庙在上个世纪(二十世纪1900年代)初还有,而且据此定为村名,还相应派生出前后两个村庄“庙前”和“庙后”。当时庙的规模很大,占地约有十多亩,有正殿和东西配店,正殿供奉玉皇大帝,配殿里雕塑十八罗汉。专有庙祝住持。至于建于何年何代久已无据可考。听老人们说,上世纪三十年代(1930)以前,庙里香火旺盛,正月初九是庙会,刚过完春节,正是农闲,十里八乡的村民有组织地敲锣打鼓前来进香,祈求上天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进香的人排满整条大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村的锣鼓互相比赛看谁的气势高,展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气象。此外,距此大庙不远的西南方——后来玉皇庙诊所的旧址,还有一座小的道观,规模不大。后来时代变迁,几经风雨,老庙及道观渐至破落倾颓,夷为平地。

话题不禁又会扯得远一点。大约是2005年前后,一个夏天我回老家看望母亲。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半夜时分雷雨中突然响了一声暴雷,声震遐迩,非常惊人!就觉得肯定会有什么动静发生。天明就听乡邻传说,玉皇庙老庙里的神树被雷劈了,还伤了人!经打听所伤的人就是我的一位小学王姓同学。早饭后我就急忙去看。那位同学开了一个商店,店面不小,经营有方赚了钱加盖了两层小楼,上层住宿一楼铺面。有我的父亲时经常到他的店里买些吃的东西如枣泥月饼之类以此认识。到后见他一只胳膊缠着绷带,头脸上有伤痕,屋里后墙上也有被火烧黑的痕迹,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淡然并不显得恐惧。出外看,这座二层楼上面安装了避雷针天线,宅西就是上文说的原来的老道观的庙基,宅西墙外西北方一株不太高只剩光秃秃枝干的老槐树确实被劈去一块,似乎被火烧过黑黢黢的铁一样的颜色。我很惊异,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而这位同学却是不屑的口吻······这事在当地引起不小的震动,人们特别是年纪大的都会从上辈一些传说中想象构思出非同寻常也只有天知地知的答案。当然一些类似的事件人们都会热忱而神秘地传说一阵子,随着时间的逝去也就渐渐淡出大家的话题了。

玉皇庙的传说终究也会随着时代变迁逐渐湮灭。前几年听说曾有人士动议酝酿重建庙宇再塑玉皇大帝以及罗汉金身,但究不知道是何原因,最终没有成功实施。

社会时代在不断发展进步,犹如沧海桑田,昔日许多东西,该变的不该变的都在变;而自然界的无穷奥秘,也必然还有许许多多现有的科学知识理论认知无法解释破译的领域和现象。这是正常的——绝不是貌似正确以所谓极端“科学”的旗号一概一言以蔽之省力省心、嗤之以鼻地斥之为“迷信”所能够使人信服的!敬畏天地,敬畏自然,敬畏这个世界,也许就是敬畏科学······

                    2020年12月10日星期四——28日——2021年元月11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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