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那条小河干涸了,但轮廓还在,弯曲而悠长,依旧绕着那个村庄,静静地,如古老的臂膀。
我在那个村里生长,充满着泥土气息,气息里泛着野性,这使我们村里的孩子每到夏季便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如鸭子一个一个地扑通下去,将那种气息洗得一干二净,野性也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晃数年,那些欢笑一直在小河的上空飘荡,每每经过时,就会想起那个才情的女子--梅。她确如梅,在她的签名里有她的写照:梅花本是神仙骨,落在人间品自奇。
自小,我就崇 拜着这个女子,聪慧漂亮知性不说,但那种自信就让人折服,无论什么,她说不做便罢,做就做好。也许就是这样一种自信,才使得她拥有更多的才华,她的出口成章与她时常给一群童年伙伴的讲说故事分不开,而我那时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围绕在她烧地锅的身旁,看火焰燃烧也看她映红的脸,在她的绘声绘色中听得入迷。
炎夏了,我们便在她屋后的那条河里畅游,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伙伴们都喜欢来,大人也不说。或潜或浮,或水仰飘或蛙势游,尽显其能。偶有调皮者,洒水而来,迎面遮挡,掷水而去,水花溅溅,笑声连连,角逐出一场欢乐的情景来。玩得累了,顺手抱住河边的那棵梧桐,三下两下爬了上去,坐在能靠背的枝条上惬意起来,小脚丫荡漾着育红站老师教的歌,清亮的歌声响彻在小河的上空。
梅有天赋的才气,在画画时,不论课里课外,先编一个朝代的故事,要么国王臣子观赏宫女轻歌慢舞之态,要么很久很久以前一对老夫妇巧遇遗弃之儿郎,总之,有一个故事的开端,我们便巴望她写出情节并画出栩栩如生来,那时,我满眼的她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梅初三毕业考上了美术学校,用她自己的话说,艺术学校太好了,于是她又学了音乐舞蹈钢琴,这使她的才情又提高了一步。后来听说她转入人行上班,不请客不送礼,但凭她画的一幅唐代仕女图挂在了市里的某个领导的墙上。她说那是一次机会,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心血作的。
我和梅没有怎么联系,因为什么说不清楚。一别十多年,尽管我们都每每的打听着对方,尽管她说过到了那个城市别忘了到家里坐坐。但搁浅的情谊却在慢慢疏远,如那条渐变的河。
也许,时光荏苒,留下的只是记忆,和记忆里那条富有灵性的河,但我念及了她,在默默的关注里,念了,却不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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