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乘座的飞机降落在距武汉市区六十多公里、受武空严密控制的山坡机场后,武汉空军副司令刘丰等从王家墩机场赶到山坡机场。周总理和刘丰等人商量进城的办法。刘丰等人不同意周总理坐汽车的方法进城,理由是路途太远,更不同意调直升机来,因为武汉很久没有直升机飞越上空了,万一有人在下面开枪,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周总理说:“先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下来再说。”周总理要求全部人员就在飞机下面就地休息,等候命令,随时准备起飞。
东湖宾馆百花二号。当谢富治、余立金得知王家墩机场消息,打电话给陈再道,警告说:“如果你们再这样搞,你要负完全责任!”陈再道这时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于是让秘书打电话,说“你们应该撤了。”天色将晚,聚集在汉口王家墩机场大批人员折腾得又累又饿,人群后来也就渐渐散去。
山坡机场。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但天仍是亮的。王家墩机场打来电话,说那里的人已离开机场了,飞机可以降落了。周总理听后很高兴说:“全体登机,返回王家墩机场。”到达王家墩机场后,周总理不能停留在机场,要尽快去见毛主席。武汉城里交通很乱,在场的人员为周总理进城的安全担心,认真地研究周总理怎么由王家墩机场去东湖宾馆的事情。周总理很果断地决定:“天黑下来后,坐吉普车进城。”
为了缩小目标,周总理把随行的三百多战士留在机场,只带几位负责安全的人员跟他分乘两辆吉普车,由空军的一位作战科长带路,先行进城,其他人员半小时后再走。天黑下来,两辆吉普车飞快地向城里开去,武汉市区的秩序这时确实混乱,不时看到被打碎玻璃的公共汽车横在马路上,成群的人手持长矛在马路上走来走去,好像在寻找出击的目标,口号声、高音喇叭的叫声震耳欲聋。周总理换了普通的军装,戴上墨镜,打扮成普通军官的样子,乘坐普通军官坐的吉普车,因而一路没有引起群众的特别注意。吉普车悄悄开进了东湖宾馆。
到达东湖宾馆的百花一号楼后,周总理立刻约见杨成武、谢富治、汪东兴,研究确定保证毛主席安全离开武汉的详细办法,从毛主席出发的时间,乘坐什么车辆,行车路线以及由哪些人负责护送,都做了周密细致的布置;决定由武汉军区的孔庆德副司令、空军刘丰副司令亲自安排、警卫毛主席转移汉口机场事宜。会议结束后,周总理要去见毛主席,当面报告请毛主席离开武汉的安排。百花一号到梅岭一号大约有一千米距离,徒步容易被发现。周总理、杨成武、谢富治、汪东兴四人便挤进一辆小吉普,驱车去见毛主席。
东湖宾馆遭冲击时,人声喧哗,梅岭一号楼的警卫、领导,连服务员都意识到情况不妙。毛主席的警卫人员更是十分紧张,他们在北京虽然也见过许多群众到中南海门前示威抗议,但那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学生、工人、市民群众,从来没见过解放军战士也上街闹事,而且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更为可虑的是,这群荷枪实弹的战士和群众处在一种心态失衡状况下,在行动上没有指挥,谁的话也不相信,也听不进去。面对如此严重的局面,毛主席的警卫队长陈长江,把仅能组织起来的数十名警卫进行战斗部署,重新编组,实施有效的火器配置,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决心用鲜血和生命保卫毛主席的安全。
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毛主席以为群众和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一连地对身边的人员说:“想不到我也落到蒋介石在西安的下场了,历史真是在捉弄人呀,跑来跑去跑到贼窝里来了。”杨成武和汪东兴劝毛主席离开武汉,去哪里由毛主席决定。毛主席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武汉,让他陈再道来抓我好了。”之后,毛主席冷静下来,又说:“我不相信陈再道真的会反对我,是冲我来的。”毛主席派人通知陈再道,要求陈再道必须找回王力,陈再道犯了错误的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据陈再道后来的回忆录说,陈再道当场就给毛主席下跪了,“快请毛主席救救我吧,我永远是忠于毛主席的呀!”
周总理见到毛主席第一句话就说:“主席,为安全问题,是不是暂时离开武汉?”毛主席还是摆手:“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武汉!”周恩来使一个眼色,杨成武、谢富治、汪东兴便各呈理由劝说毛泽东尽快离汉。“那好吧。”毛主席终于同意离开武汉。
毛主席的决定传到北京,北京方面为毛主席这次转移研究、设计了两种方案:一个是用飞机直飞上海,一个是调一条军舰从长江到上海。最后,毛主席决定坐飞机。汪东兴直接从武汉打电话给北京的空军司令员吴法宪,要吴法宪立即准备专机,而且一定要保证毛主席的安全。
一九五五年以后,中央对毛主席乘坐飞机有一个规定,就是为了保证毛主席的安全,毛主席不能乘坐飞机。从那以后,毛主席一直没有坐过飞机。但这一次情况紧急,就只好破例了。吴法宪深知这次飞行任务非同小可。为了保证毛主席的绝对安全,吴法宪立即命令空军三十四师对飞机进行仔细检查,并进行试飞,待确保一切正常以后,吴法宪在七月二十日晚上九点多钟批准飞机从北京起飞,降落在武汉的王家墩机场待命。
当时东湖宾馆毛主席住的梅岭一号附近和周总理住的百花一号附近,均有“百万雄师”的人员活动,东湖宾馆里的工作人员可能也还有“百万雄师”观点的人。为了不使宾馆内的工作人员和宾馆外的“百万雄师”知道毛主席的转移行动,毛主席一行人只能秘密离开。有位著名的纪实文学作家,把毛主席深夜从东湖宾馆后门离开的情形描述的十分慌张,说毛主席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在杨成武和一名警卫人员的搀扶下慌忙下楼,只见汪东兴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指挥着警卫战士们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座楼。半路上毛主席因为穿着一双拖鞋,被草丛中的荆棘扎着了,杨成武急忙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毛主席勉强穿上,自己穿了毛主席的拖鞋。毛主席离开东湖宾馆的情况真的是这样狼狈不堪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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