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没有散文诗

今天是父亲节，儿子早上起来就祝我节日快乐。我也给家父打了个视频电话。聊了不到五分钟，便感觉没有什么词说，尴尬的样子，家父也看了出来，便说起了最近的二阳。

老爷子早就准备了一些国产药物，现在就等着二阳来身边，可惜一直没有来。甚至有些不能和自然对抗的遗憾。

消费主义下，人少了厚重，多了轻浮。关注父亲节的人少，大抵是因为父亲节不能创造消费，现在节日的热度，主要和消费有关。

人的社会心理，也大致如此。能消费的时候便是大爷，有的是人想着办法哄开心，无非想要消费中的提成，或者旁的东西。不能消费，便是空气。甚至生怕碍眼。

所以，我想给父亲节写点什么。写写久违的厚重。

家父人在西安，前年的时候卖了上海的房子，搬到了西安，开始享受生活。当时我问他，老人都恋老房子，你卖房去陌生地方，不怕不习惯吗。

家父说，房子不是全卖给我，虽然也是卖给我，是卖给我孙子。唐朝的时候，有一个大将叫郭子仪，在长安买了一块地盖房子，让工人师傅给他修好点，把墙修坚固一点。师傅说，他给长安的达官显贵修房子，盖的多了。

从来只见卖房的二代，没见过倒塌的房子。

郭子仪若有所思，以后逢人便讲。

家父说，卖这套房子，想的是不要让孙子以为，家里有钱，有房子，便什么都不学，有恃无恐。人不学本事不行，不学本事，祖产就是别人的，迟早要变卖。所以，我先从自己做起。

今天是父亲节，我便又想起了小时候。在上小学前，我也听过睡前故事，家父博学，常常给我讲成语的典故，许多的故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但还记得躺在家父臂弯，听他的故事。

睡前故事就像吃饭，吃进去的多，留在身体里面，转化为体重的少。或许不是为了记住，只是为了熏陶，我不如家父，也会给儿子讲睡前故事，但我学识不如家父，我得对书讲。

或许读史能让人明智，或许孙子并不理解，我儿子还没到关注房子的年纪，希望他将来会理解。

对我的教育，对孙子的教育，家父向来做在前面，解释在后面，说起来原因，大致都是历史。

有热度的，大体都能赚。就像是早年的P2P，还有房地产，还有股灾之前的股票，还有后来的数字加密货币。

能赚的时候还有两个问题，是谁在赚，能不能久。

有热度的，大抵是一小部分人赚了，大部分人看着热度进去，最后赔到当了裤子，论久，难久。房子的市值能不能换成现金，P2P的估值是不是能套现，数字加密货币的交易最后能不能落袋为安，都是问题。

眼光从来没有拉长一点，就是问题的根源。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散文诗，他只有厚重，做事之前，便要相好做事之后，开始之前，便要相好如何结束，这便是他给我的最宝贵的经验。

只有长远计。

古人说，父母爱子深，则为子计远。说的是疼爱孩子的父母，大都在给孩子做长远的打算。社会经济剧烈变化之下的长远打算，便更为艰难。

想到这里，我便催了一下父亲，很久之前，你倒是答应过我写写育儿经的。可是还没见到。

父亲说我有点事，我们回头聊，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