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旅游学》讨论

（本文是2013年2月1日在讨论中的发言）

    一、概况

    北京市旅游委员会的鲁勇主任提出来想写一本书，是从实际工作感受出发产生的学术需求，题目是《广义旅游学》。11月讨论过一次了，按照讨论的结果，我又调整了一遍提纲和分工。我们说了十余年的“大旅游”，大旅游的发展也蓬蓬勃勃，但是缺乏理论支撑，也缺乏一个对发展现实的描述，说明我们的理论现在已经落后于实践了，“广义旅游学”就是对应这个需求。

    大家都赞成我提出来的这个题目，组织起来就是这么一个做法，如果从研究路径和方法的角度来讨论这件事，应该会有一个比较新的路径和方法，但是我们现在又做不到，所以只能按照传统的思路来。题目是好题目，文章不好做，而且我负责的这部分做下来最大的感受是怎么形成衔接，我刚才看了张辉的这部分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如何构造一个理论的上完整逻辑框架？另一个问题是我们每个人那部分里面怎么体现广义，如何在“广义”上突破，我们每一部分都有这个任务。剩下的是文字如何表述，观点是否准确，严格的说，现在无所谓观点是否准确，因为我们要提倡新观点，对新观点的一个新要求就是能够自圆其说，这是一个基本的要求，能够自圆其说就行。

    二、内容讨论

    就目前来看，大体上是两大块，一块是在原有基础之上的一种深化的阐释，一块是更加放大。今天用一天的时间，每个人都说一说这几个部分，第一是你这章是怎么考虑的，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在你的一章里有什么新观点，第二是上下怎么衔接或者跟全书怎么衔接，把这些说完了之后，咱们最后再讨论一下，再说一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按现在的进度问题不太大。这一稿是“披头散发”，下一稿要求是“初见轮廓”，这个轮廓不单是这本书的轮廓，我们不是为了写书而写书，下一稿要见到的是理论框架的轮廓。第三稿要有模有样，第四稿是精雕细刻，基本是这个要求，所以我们现在用不着考虑某个词准确不准确或某个词表述合适不合适，这些现在都不用考虑。我们就按照这个逻辑顺序把这几个方面说一下。

    我先说说我这章是怎么形成的，两个月以前就讨论这个题目，我这两个月都在琢磨这个事，我上次讲的题目是五位一体，扣着广义旅游学的五位一体天地宽。这两个月里面我去了十来个地方，所以形成了几个不同的东西，之后在把这几个不同的东西揉在一起的过程中，新的东西出来了，“五位一体天地宽”，对应广义旅游学，这不是赶时髦。旅游发展到今天我们才提出“广义旅游”的概念。“大旅游”的概念现在转换为“广义旅游”，严格的说这不是新概念。这两个月我们跑下来也有这么几个感受，第一个感受是各地政府对旅游的重视，现在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但我感觉这里有一个东西很不对，比如说各级旅游局总是在说地方政府能重视旅游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一定要保护和支持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后面这句话是对的，前面这句话是不对的，为什么地方政府现在这么重视旅游？主要不是因为旅游局做的工作，是现在的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了，但是从各级政府重视旅游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视野，思路和观点完全不同，所以他们上来就是大旅游的概念，我们原来是旅游部门经过自己的工作体会、摸索才感受到“大旅游”，但地方政府上来就是大旅游。另一个感受是现在做项目，不管是地方政府还是开发商总是希望最好的东西，最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弄过来，集中到一起也绝不是一个好项目。可是我们现在这一股炒作风不得了。上来就是“我们要对标、全世界最好的”。动辄就是迪拜模式，迪拜模式不是一个好模式，可能迪拜模式很适应工业化发展中所追求的目标。要不就是做最大的，要不就是做集中的，要不就是做最奢华的，全是这一套，这一套路数不是好的，所以需要引导，这个引导一定是未来。

    从我写的这章来说，现在的内容是六节，第一节是基本认识，最后一段是广义性，旅游的广义性第一是空间的广义，就是旅游者的活动范围无所不在，旅游者的行为无所不做。第二是时间的广义，就是从历史到未来，最终是追求综合体验。第三是产业的广义，各个行业都和旅游发生关系，从空间维度、时间维度和行业维度出发来定义广义性，这是一个新的思路。一开始我想主要是从产业维度出发，但只从产业维度出发，思路有些窄。《源创新》，这本书一开始讲的都是企业的创新问题，自然而然讲到了区域创新，区域创新就不同了，所以从产业维度到空间维度，再进一步到时间维度。三个维度捋下来，这个事就清楚一点了。

    关于“美丽中国”，在成都开全国旅游局长会时，国家旅游局提出已经把“美丽中国”确定为中国的国际旅游形象，小组讨论的时候我就不赞成这个说法，“美丽中国”是我们未来的发展的目标，绝不是现实，我们把目标当现实，这反差太大了，一边喊着美丽中国，一边却是雾霾北京。我们应该把“特色中国”当成国际旅游的形象，因为“特色”是中性词，比如八十年代时外国人到北京看到自行车洪流，觉得很震撼、很有吸引力，这就是特色，现在雾霾北京也是特色，所以我认为应该用“特色中国”来替代了美丽中国，如果三十年之后再说“美丽中国”才有可能，“美丽中国”作为一种导向，作为愿景，是可以的。

    关于五位一体，从发展角度看，旅游未来最大的红利就是五位一体，因为只有旅游具备这个综合优势，五位一体会给旅游开拓一个崭新的巨大的空间。从学术角度看，五位一体构建了广义旅游学的实践基础，这不是理论基础，是一个实践基础，一是五位一体的广度奠定了广义旅游的广度。二是五位一体的综合要求，奠定了广义旅游的综合性，三是广义旅游的目标与五位一体的根本契合，四是五位一体的布局需要一个过程，广义旅游恰恰能在这个过程中谋求更大的作用。这不是赶时髦，从实践的角度来看，确是这样的状况。从学术的角度来看，也恰恰是给我们一个好的基础。我们这样立论就是使理论和实践有一个比较深层次的结合。在这个导向下，我谈了未来的生活、未来的城市、未来的服务和未来的旅游，就这么梳理了一遍。

    一个开发商跟我说有十多平方公里的地，请加拿大人做了一个规划，但他对这个规划不满意，又请英国人做了一个规划，他拿着这个规划说故事，找政府要条件，但还是不满意，后来跟我说了半天，实际上他没有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一开始考虑投资三十亿，进一步投资五十亿，最后投一百亿。这是一种语言模式，这几年很习惯的一种语言模式，我建议他就投三个亿，构建世界文化新产，别老说世界遗产，今天的精品就是明天的文物、是后天的遗产，我们这一代人就给后代人留垃圾吗？按他原来的想法就是辛辛苦苦造垃圾，他原来想搞运动项目。从这个事情触发了对未来的思考，前几天我在中国旅游研究院开了一次讲座，讲了一下未来的旅游，把这个事捋清楚了。未来的生活、未来的城市、未来的服务、未来的旅游，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框架，这个框架也是对应我们广义旅游的概念。现在来看，“行、游、住、食、购、娱”这六要素完全不是大旅游的概念。所以我这一章基本上是这样产生的，和一般的方式不同，一般的方式是先查资料、参考文献，看看有什么观点可以用的，我这一章是从实践产生的，按照实践的需要做了一些梳理，大体是这么一个状况。包括参考文献在内，我写东西很少有参考文献的，但是这章不同，写这章时我真的是看了些东西，读书对激发思路、开拓视野还是有意义的。比如这里的《三体》是一本科学幻想小说，《云图》是政治幻想小说，我把小说当作学术文章的参考文献，但我觉得这些是很有意义的。就参考文献也可以看出来，这个思路应该超越我们原来的思路。所以我对开发商就说，我先给你们推荐九本书，你们把这九本书看一遍再跟我谈，过了大概一个月过来跟我谈，这个开发商说没见过这么牛的乙方，上来就要求甲方读书，我说你们如果不读书咱们就没有讨论的平台，我说了半天你们也听不明白的，那我们怎么讨论呢？最后换了一个方式，九个人每人读一本书，读完了之后开会，每人把自己读的书讲一遍，就算把这书都读了。我们确实需要开拓自己的思路和视野，这样才可能超越我们原有的东西，真正形成广义旅游。

这一章现在形成的文字是三万八千，字数已经不少了。我们先不要管字数，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最后我们再整合，我这一块大体上就是这样的。

    这是一套新东西，没有对不对的问题。只要我们能自圆其说就行，关于旅游，我们原来是叫短期异地生活方式，现在仅仅异地还不行，还要同城，所以应该是短期的超越了日常生活的一种生活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说它就无所不对应了。说到底老百姓要过日子，而且要过好日子，老百姓过日子的事和咱们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老百姓要过好日子就和我们就有关联了，我们的要点是在“好”，这样我们就和一般的生活区分开了，超越日常的生活，超越家居生活和工作生活，所以它应该是一种短期的新的生活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做。旅游资源无界限，旅游产业无边界，旅游行为无框架，旅游需求无止境，这就是广义旅游，我们为什么非要弄一个明确的界限把它划出来呢。如果追求一个明确的界限把它划出来，等于是追求一个达不到的目标。

    从统计的角度来说，我们是从需求角度进行统计的，不是从产业本身进行统计的。从产业本身统计可能真的不好统计。“首旅集团”去年的营业收入是367亿。这个营业收入相当于整个甘肃省，再加上青海和宁夏，一个集团的收入相当于这三个省，这个收入比这三个省的收入扎实多了，这是每个企业的收入统计上来的，而这三个省的实际上都是花账，只有“首旅集团”这样统计才能统计明白，“首旅集团”有六个业态，这六个业态中哪个算旅游，哪个不算旅游？比如这367亿的收入中，首都商业收入110亿，从广义角度的旅游来说它就是旅游。我们从四五个角度重新立论，刚才说的这些内容已经很靠谱了，符合我们的实际，现在国际上有一个新的概念，不是旅游的概念而是访客的概念，只要你来了就是访客，不管你干什么。

    三、具体要求

    今天讨论下来，这本书的意义我们清楚了，原来是从实践工作中感觉需要理论性支撑，现在看起来不仅是实际工作，在学术意义上，这本书也是有创新性的。我感觉今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学院式的，学院式的做法就是这个题目谁说了什么，然后我再说；另一种是实证性的，先回顾过程，再提出问题，最后做分析。这两种方式各有所长，实证性的好处是能抓住人，前一种方式在学术上更严谨，更符合规范。两种方式我们不必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研究习惯，也有自己的思维路径。按照今天讨论的内容再往下想一想，今天的讨论中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再改出一个稿子。今天还有三个没有讨论，一个是广义旅游产业，一个是大文化下的广义旅游，另一个是移动文明。大体上没有出入，大的框架没有冲突，逻辑上也基本顺。

    总体十六章，可以分为四部分，第一章和第二章是理论性和实践性的基础。第二部分是广义的旅游资源、旅游开发、旅游规划、旅游产业、旅游市场，这五章的核心是在以前的基础上深入探讨，更广义的探讨。第一是广义，第二是新意。第三部分是旅游发展背景和自身发展的融合，包括城市、乡村、休闲、服务、文化、智慧等；第四部分是落实与展望，就是最后三章。广义旅游绝不是否定以前的旅游概念，没有狭义旅游，但是有不同阶段的旅游学。中国旅游发展35年了，一开始是新兴产业，发展到今天还是新兴产业吗？应该是新型产业，新兴只是意味着年轻而已。新型意味着本质上的创新，所以我很赞同诺木汗教授说的“无限思路，有限框架”，同时还得把“学”的意义突出出来，毕竟我们有我们的学术视角，有我们的学术立场，我们不完全是站在政府的角度上说话，如果站在政府的角度上说话，这个“学”字就可以去掉，叫广义旅游发展，或者叫中国旅游新阶段广义旅游发展，既然有这个“学”字，我们也有我们的学术视角和学术立场，也不用坚持同一种风格，只要自圆其说，各章的观点不能相互矛盾，如果相互矛盾不是一本书了，我们把握好这两条就行了。都完全一致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关于体例，不要采用1.1，1.2这样的体例，采用“章、节”，然后是几级下来就行了。体例的一致性就基本保证了这本书的一致性。另一个问题是可以有案例，多一点案例没有坏处，案例可以活泼一点，案例也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在文内，一种是以专栏的方式，比较好读的是专栏的方式，我们就用专栏的方式。第三是图表，图表也要一致，图的标题在下面，表的标题在上面，表1-1，表13-1，这都是基础问题

    关于时间，我希望二稿在寒假之后能提交，三月五号以前把二稿提交出来。现在大家已经提供了这些文本，整理成文件夹先发给大家，供大家参考。交稿之后再看时间，我觉得还得再讨论一次。今天的讨论主要是大家沟通一下，大概了解一下情况。讨论时间到时候再安排。

    关于字数，大体上每章控制在三万字以内，十六章加在一起四十多万字。印刷占满大体上是五十多万字。作为一本新的学科得考虑读者，但是我相信读者也各个不同。只要能推动行业发展，能够起到实实在在的作用就够了。三月五号以前把稿子合成，合成的时候大体上就有数了，在那个基础上咱们再讨论一次，讨论就是要集中大家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