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儿子这样评价父亲

“的命很苦”——徐志摩的儿子这样评价父亲

12-25 09:19　大爪小蹄

对于徐志摩的评价历来有些争议，其中和原配张幼仪离婚一事被视为抛弃妻子的“渣男“行为。

作为民国第一个新式离婚的男人，徐志摩追求自由，反对封建，解除包办婚姻，对家庭伤害无疑很深，但对社会也不排除有其积极意义。

多年以后，张幼仪说“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自己”。此时的张幼仪已经暮年，徐志摩也早已去世多载，多少怨恨已经化为烟云。

徐志摩和张幼仪育有两子：徐积楷 （阿欢）和徐德生 （彼得，三岁夭折）。作为后人的子孙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和祖父的呢？

1922年，父母离婚时，积锴才4岁。1931年，徐志摩坠机罹难时，积锴13岁。

积锴自幼懂事坚强。父亲遇难后，他和舅舅张嘉铸赶赴济南为父収骨，披麻戴孝祭奠先君。金庸回忆说：他作为表亲去悼祭表哥志摩，徐申如鞠躬还礼，积锴跪谢答礼。1946年，徐申如去世后，张幼仪携28岁的儿子徐积锴将老人归葬于硖石西山徐志摩墓旁。

徐志摩死后不久，积楷中学毕业，入交通大学念土木工程。1947年徐积锴赴美，在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科技大学攻读经济和土木工程，先为土木工程师，后从商，定居纽约，育有一子三女，家庭美满幸福。

因为聚少离多，积锴对父亲的印象零星甚至模糊。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他说“我对父亲印象说不上来”。他只记得九岁以前父亲陪他踢足球，笑容慈爱。自父亲从欧洲回来后，由于父母离异，加上父亲在多所学校兼课，他很少见到父亲，对父亲的了解更多是来自于母亲、爷爷奶奶以及父亲的一些老友。

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他对父亲有种天生的同情与理解：“我觉得，我父亲命太苦！”徐积锴在美国跟父亲的老友胡适、梁实秋等人以及顾维钧、孔祥熙后人均有来往。他目睹父亲诸好友多享尽天年，备尝天伦之乐，个人感情生活也不像父亲那样历经磨难，酿成惨剧。徐积锴慨叹道：“父亲如果不死，活到八九十岁，相信还会有女人要他的”，“很多女人倾慕父亲的文采”。能这样善待体味亡父个人的感情世界，作为人子，也属难得。

60年代，梁实秋出面编辑徐志摩全集。徐积锴专程到台，鼎力协助，并在美国各大学图书馆搜集志摩资料，历经艰辛，终由台湾“传记文学社”印行全集。

1953年，53岁的张幼仪在香港拟和苏医师结婚，写信给二哥和儿子征求意见，二哥君励犹豫回信说：“兄不才，三十年来，对妹孀居守节，课子青灯，未克稍尽绵薄，今老矣，幸未先填沟壑，此名教事，兄安敢妄赞一辞？妹慧人，希自决。”

积锴回信云：“母霜居守节，逾三十年，生我抚我，鞠我育我，劬劳之恩，昊天罔极。今幸粗有树立，且能自赡，诸孙长成，全出母训，去日苦多，来日苦少，综母生平，殊少欢愉。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

一是表达了对母亲养育两代人大恩大德刻骨铭心的感念；二是表达了对寡母孤苦之情的体恤与自己尽孝之心；三是表示要以事父之礼敬待母亲再嫁之人。通达明理，“情文并茂，满纸珠玑”。

徐志摩的后代中，徐积锴学的是工程，徐志摩的四个孙子 （女）大部分学的是工程、数学、以及设计，少有涉猎文学的。不过后人对祖父仍是相当推崇，长孙女徐稘表示很崇拜自己的祖父，认为徐志摩是个优秀的文学家，敢于自由地表达自己，即使有时写作会得罪人，也不顾舆论与批评，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很洒脱奔放；至于祖母张幼仪在他的印象里则较务实，且韧性很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徐志摩的孙子徐善曾是耶鲁大学的工程学博士，他花数年时间，循着徐志摩的足迹，走遍三大洲八个国家，于2018年4月出版了 《志在摩登：我的祖父徐志摩》，传记着眼于徐志摩人生定位的转换，以及他将自己定位为诗人后的种种努力和成就等这些“志在摩登”的历史过往。

书中写到：此数年间，我对祖父的认识更加深刻。我发现祖父确有成为风骚文人，并引领时代的资质。对祖父的性格及其人生选择，我也曾感到悲喜交加。他的某些抉择伤害了其至亲之人，的确令人失望。他的抉择虽然偶有失误，但仍具有进步意义，也在一定程度上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社会。他是一位热情洋溢、性格多面、思想矛盾的诗人。一言以蔽之，他和那个时代一样复杂。

“我相信徐志摩对张幼仪没有深切的爱情，但他仍然对张幼仪后来的成就钦佩。”徐善曾说，尽管他们的分手历经波折，祖父在祖母的生命之中仍占有一席之地。他走入现代的理想，激发了我祖母为自己拥抱新视野的追求。从徐志摩崇敬和爱恋的女性都很有才华来看，他希望的另一半绝不是花瓶，而是与自己能平等的独立的人，徐志摩骨子里可说是名女性主义者。

相对于没见过面的祖父徐志摩，祖母张幼仪显然对徐善曾影响更大，徐善曾在 《志在摩登》的扉页称，献给自己“温婉坚毅的祖母张幼仪及我慈祥的父母徐积锴和张粹文”，“因为他们，我们家族的故事才得以流传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