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度的陪伴指南
文|忘央
马克·吐温说过一句话：“当我7岁时，我感到我父亲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当我14岁时，我感到我父亲是天底下最不通情达理的人；当我21岁时，我忽然发现父亲还是很聪明的。”这大概是父与子关系最经典的表达。
在人的代际更替中，相对于母子、母女、父女关系而言，父子关系是最深沉、最不亲密的亲子关系。
父亲的童话与温情的回忆
有一部电影叫《大鱼（big fish）》，是每个父亲应该看的，这是一个奇幻和现实杂糅的片子，中心人物只有两个——父与子。
儿子是在父亲讲述的各种奇妙故事中长大的，父亲讲他如何从一个小镇出发，驯服了贪吃的巨人，经过一个仙境般的丰都镇，给马戏团做苦工，不可思议的追到梦中女孩，参军在战场立下奇功，儿子离奇般出世……儿子一天天长大，步入社会后，自然地对父亲的故事产生了怀疑，以至于对父亲的人格产生怀疑。父亲临终前，儿子和怀有身孕的儿媳从巴黎回到美国家中，陪伴父亲渡过最后的时光。在父亲的病床前，他向父亲质问道：“你对我讲的话肯定有虚构的成分，那你肯定也有真实的事情瞒着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在老屋的仓库中，母亲给他看了父亲年轻时的各种纪念物，儿子顺藤摸瓜，居然找到了父亲描绘的丰都镇，找到了父亲讲述的故事原型。他这才发现：原来父亲讲的故事并非完全虚构，都有父亲真实的经历作为基础，只是父亲做了拼接剪辑。事实本身其实很残酷，用奇幻的方式讲出来，对回忆者和倾听者来说，都是一个更为“人道”的方式。
父亲临终前，央求儿子给自己讲一个故事：“快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儿子一时手足无措：“你没给我讲过这个故事，从何开始呢？”
父亲说：“就从这病床前开始。”
儿子懂了，按照父亲的方式，给父亲讲述了一个浪漫的终结——在众人欢送中化作一条大鱼远去。父亲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这是一部关于父子关系的好电影。
首先，人类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无论在公的领域还是家庭这个私的领域，年长的男性都代表着权威，在传统社会的家长制氛围中，有的父子甚至反目成仇。电影《盗梦空间》，讲的就是一个父子冲突的故事，再远来讲，希腊神话里的俄狄浦斯神话，更是一个关于弑父恋母这一人类潜意识的暗喻。相对于女性，男性更加沉默。女性的倾诉通常是为了宣泄感情，寻求安慰；而男性的诉说通常更理性，是为了寻求一个解决方案。如果说父女之间尚有“前世情人”这样的异性间温存的话，父子之间的关系更透着一丝紧张。
一个男孩子从出生起就要学会面对父亲的权威，这是不由选择的；作为一个父亲，也同样面临这怎样建设父子关系的命题，只不过这一回我自己处在优越的支配地位，同时也对这种关系负有关键的责任。
人的一生有多个角色，事业对男性来说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决定了他的社会地位、物质条件。但在家庭中的几个重要关系，尤其是夫妻、父子关系，更直接的影响到他后半生的心理状态，不可不察焉。
第二是更抽象层面，关于现实与浪漫的思考。
每一个孩子都是在童话、神话故事中长大的。整个人类社会也是如此，在每个文明的幼年，都有多姿绚烂的神话，比如希腊神话的诸神，中国的女娲伏羲，滋养着人们的精神世界。与自然界斗争求生存，当然是一件枯燥、繁重甚至危险的劳务——挖河开荒，抗旱排涝，虎豹熊罴，风霜雨雪。但是人类通过想象力，开拓出了浪漫的天上地下世界，以及生前身后的故事，给这个凡俗的人世增添了多彩笔触。
随着启蒙时代的到来，各种神话、宗教的迷雾被“除魅”（韦伯语），人类通过科学进步用更理性的方式面对这个世界，同时也不得不面对冷冰冰的真相，面对生命的流逝和死后的虚无。在这个意义上，《大鱼》提出了一个问题，是秉着浮士德的精神探寻最真实的真实，还是给灵魂一个仙境般的栖息之所？
或者换另一个层面，个人或群体的经历当然不可能一路高歌猛进，必然有令自己难堪、羞耻的时刻，那么对于已经发生的经历，是一板一眼的按照事实本原来梳理，还是容许自己用拼接剪辑的方式，给自己一个更舒服的回忆？比如对于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故事，你愿意去读《长恨歌》还是读《唐史》？这个问题恐怕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因为人的需要本身就是复杂的。对为政者来说，本着资治通鉴的精神，当然要读唐史，才能避免另一个安史之乱。但在“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场合，还是低吟长恨歌吧。毕竟，温情的回忆让人更好受些。
育儿之路，父亲角色不可缺失
中国传统“男主外、女主内”观念让大多数父亲在育儿职责中“主动缺席”。男孩子缺少父亲的陪伴，对男性世界处于陌生和被动的状态，更易女性化；女孩子没有父爱，感受不到来自男性的力量和勇敢，面对未来的异性伴侣，难免感到担忧和羞怯，容易产生“恋父情结”。所以你看到一大波娘娘腔和大叔控，恐怕是“父亲缺失”的果。
如果说母亲给予孩子的是包容和爱，父亲给予的则是力量和信心——这一方面来源父亲身体力行的示范，孩子从父亲如何对待事业、家庭和自己的态度和方式中构建自己的信念和价值观；另一方面来源于和孩子高质量的相伴。
那些骑在爸爸脖子上的记忆，牵着手散步时说过的话，背着妈妈一起做过的“坏事”，都会化成力量和底气，让孩子在未来的困难面前不轻易低头。
最后，给各位父亲一些建议，也是我督促自己时定下的信条：
1、孩子不是职业的包袱
美国东北大学调查了970名在财富500强企业工作的父亲，发现男性陪伴孩子的时间越长，在职场上越容易成功。研究人员表示，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照顾子女的爸爸，在给同事和上司留下的印象较好，对自己工作和生活的满意度也更高。所以各位爸爸们，是时候改变陈旧的大男子主义观念了。“超级奶爸”在如今是个褒义词，会给你的职业形象加分的。
2、陪伴可以少，但每一次必须高质量
轮到自己看孩子时，请放下手机和平板，多和孩子聊聊天，带孩子打打球。陪伴不是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互动起来才叫高质量。这一条我也在改正，有时候从公司回家就身心俱疲，难以聚焦，自我批评一下。
3、发展和孩子的共同兴趣
无论是下棋、篮球、拼图，还是倒立、翻跟头、打水枪，随着孩子长大，培养一两个和他共同的兴趣，这样你的陪伴时间就有事可做了，时间很好打发，不是吗？
4、撇开妈妈的单独幽会
从孩子两岁起，我会经常带他单独出去玩，夏天带他去公园草地观察小虫子，俩人咬了满腿包回家被训，冬天带他去门口小河滑野冰，回家妈妈听闻大惊失色。但是我和儿子都很开心，这就足够。母爱太温柔，束缚过多。父亲应该多和孩子进行户外运动，在安全的范围内鼓励孩子去冒险，去挑战自己。
5、爸爸自己要多读书
有句话是，一个人日后会成为怎么样一种人，端看他父亲书架上放着哪几本书就可以知道。对于孩子，父母的品位，是他们最初世界的样子。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孩子都是多多益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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