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安徽歙南大山深处的璜田乡蜈蚣村,过去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由于崇山峻岭,那里连巴掌大的一块平坦地也难找。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蜈蚣岭人民战天斗地,曾打过一场令所有人感动的“治山之仗”,在群山中建起了1200多亩梯田式花园。当时,国民党将领傅作义的女儿傅传芳曾来到璜田,作为当时的知名记者,她写过一篇报道,题目是《愚公岭上大寨花》,记录了当年蜈蚣村人修造蜈蚣岭梯田的之事。从那以后,“北有大寨花,南有蜈蚣村”的美誉便就盛传开来。
两车相遇,几乎是擦边而过,相当考验着驾驶员的技术。不过蜿蜒盘旋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上,俯瞰山谷间的片片村落和块块农田以及坡上的道道梯田,却还能收获一种视觉享受。
一下车,就有一种特别清新的感觉直撞着胸怀,虽说是冬天,但还没有一种严冬啸杀的残落景致,山间树木在阳光下依然换发出勃勃的生机。风在阳光下带着暖意,轻轻地吹佛着我,有一种久别的惬意,在欢快的山道中我拥着阳光,放开脚步只想尽快目睹那大寨式梯田。
在层层梯田中穿行,似乎有种从未有过的激动,每上一层梯田都要回望一下,每走一层茶园,我都去抚摸着那冰冷的石块,在山与山相连的石块中,在堆放农具、休息和排水的多功能石洞中,总想去发现和寻找当年的一点点踪影。
蜈蚣村的村民生活在高山之上,有着适宜的自然条件和水土环境,如今,村里又开始种植白茶,据村民说,白茶鲜叶每斤就达200多元。说起白茶,我开始还以为他们引种的是安吉的白茶,村人听我说过后,直摇头,连声说:不是,不是,我们这的白茶那可是正宗的原汁原味的蜈蚣岭白茶。相传生活在蜈蚣岭的人在去世后,如果在他的墓前自然长出白茶,就证明死去的人已经得道、升天、成仙,现在遗留下的18棵白茶就是在成仙的17个墓前长出的,据说其中有个叫陈道仙的先人,在他的墓前还长出了2棵白茶,所以蜈蚣村人对白茶有着特别的崇敬和钟爱。是的,这些无性原生白茶母株茶性系纯正,品质优良,味醉茶香,是黄山白茶中的极品、珍品。近年来,蜈蚣村人开始进行大量无性繁植,全村家家户户都在种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将成为黄山的又一大名茶基地,为当地农民带来更多的效益。
吃过农家饭,我在村里转悠,依然还能在农房的墙上,看到这样的标语,“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大干七六年,变成大寨队。”那时的大寨成了农村的一面旗帜,大寨的梯田也成了农业的一块样板。而当时的那种制度、那种政策、那种理念,不仅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更激发了人们难以想像的激情和精神。向贫脊大山要生活,农业学大寨,璜田乡的梯田也就是在那样一种背景下党员、干部、群众苦战十年才建成。现如今,梯田成了一道风景,进山看梯田成了一种时尚。因为,梯田有一种力量美,有一种韵律美,有一种光影美,还有一种沧桑美,千姿百态,万里锦绣,任人遐想。
当我们绕过一座座山岗,路过一户户农家,那些留守家中的老人、孩子几乎都站在自家的门前和我们打着招呼,有个大妈看着我们一行,非常的高兴,在我们的欢笑声中竟扭起了秧歌,从她的舞姿和笑声中,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当年修筑梯田时的那种干劲和热情,听到了那抬石甩锤的铿锵之声,是啊!建造梯田已是三十多前的往事了,梯田已成为一种历史的产物,一份文化的遗产,成了一块活化石。作为我们这一代人永远也不能忘怀的,是在中国经济极度困难,人们生活极度贫穷的年代里,一些自然地理环境极度恶劣的地方,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为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人间奇迹和精神财富。他们是平凡的,他们又是伟大的,这就是中国的老百姓,他们用最朴实的行动创造出了一个个神化式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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