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情

紫郁原创

端午粽情

文/紫郁

一转眼，又到农历五月五。一想到端午节就要到了，心里就不免浸润出一些温馨的情绪来，一整夜一整夜都会沉进回忆里。想的都是儿时的情景。

昨天，下了场大雨，算是迎接端阳的到来。早上到了店里，婆婆却已经做了我最爱吃的红豆米粽送了过来，米香和苇叶香弥漫整个屋子。感谢婆婆的同时，这丝丝的清香，让我想起了姥姥。小时候，一直是母亲或姥姥包粽子，母亲上班忙，没功夫张罗，一般在外面买几个打发我们。印象中，以前，每到这天，母亲总会从山上摘好些艾叶，洗洗熬水，烧开，放至温度合适时，给我们轮流洗澡，说是一种习俗。另外，还要挂一把在门上，为避邪。

“粽子香，香厨房。艾草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这是姥姥在端午节时教我的的歌谣。姥姥那时才六十多，身体好，手巧眼也明亮。提早姥姥就备好一把把宽宽的苇叶，阴干在屋子里。又从路旁的马兰草上剪下一根根长长的草叶。红豆大米红红白白，泡在瓷盆里；包粽时，便一张张捋平苇叶，包上糯米和红枣，菱形的粽子包好之后，再抽出泡在水里的马兰草叶，一头用牙咬住，用另一头去捆那米粽。端午的头天晚上，开始煮粽子。只一阵时间，满屋里都是米的清香，红豆大米的清香，以及苇叶、马兰草甜丝丝的青草香。闻着香味，我却怎么也不肯走开，姥姥说：睡觉去吧，粽子得煮一夜，明早吃才香哩！第二天，一睁眼，却见枕头边，是姥姥放在碗里的一只粽子，香喷喷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也不管没有洗手洗脸，端起碗就吃。这是一生中再也没吃过那么香的粽子，姥姥包的红豆粽子。

端午时节，草木茂盛，到处是浓密的树叶，高深的青草。我的姥爷，那个默默劳作一生的人，在我上初中时就去世了，时隔六年，姥姥也追随而去。我们把他俩安葬老家无锡。父亲也离开我们一年多了。端午节其实也是个祭祀的节日，写这篇小文，想想那些逝去的亲人，也应算是一个纪念吧。如今，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大片的麦田消失了，在城市的边缘，我们已经很难看见“出门一望麦儿黄”的景象了。

是啊，时空的变换，端午节是否也在这钢筋水泥的挤压中越走越远呢？喧闹的城市，承载着人们太多的欲望，父辈们的欢乐，是否已淹没在城市的闪烁的霓虹灯中了呢？一代文豪的悲愤成就了一个永恒的佳期，离骚凄婉的韵调犹在耳伴，斯人已去。人们用欢庆的方式品美食赛龙舟，推杯换盏，结伴而游，屈子泉下有知是喜？是泪？我由此想到一个民族，它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会把对生活灾难的恐惧，变成战胜灾难的信心。这正是她旺盛生命力的体现。

粽子飘香，龙舟竞桨，生命在奋力搏动中前行，苍茅点缀门前的寂静，艾蒿淡淡的中药味调和着躁动的心；我惊叹民俗的神奇，草根中居然辉映深奥的哲理-----淡定、中庸。此刻看着婆婆做的红豆米粽，我不想急急忙忙打开它，那形状使我想起既往的端午节，想起永远不会再有的姥姥给我煮的红豆米粽，香喷喷的，让人止不住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