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庙，冒庙门（４）

 

(2009-09-21 22: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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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市口腰斩后的谭嗣同依旧在笑，他用手指沾着自己的鲜血，从容写下“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快哉！快哉！”绝命诗句，这个千古悲壮的场面深深震惊了积贫积病的国民。我不知道，谭嗣同的妻子李闰会以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去面对丈夫的就义？悲痛，愤怒，骄傲，或许还有一丝苦涩的甜蜜，我觉得，嫁给这样的绝世英豪的女人一定会有一种始料未及的甜蜜。我知道，当时的浏阳人是充满自豪的，“莫说浏阳冒得人，浏阳有个谭嗣同。”的这一口号在满清晚期是牛气冲天的。来自谭嗣同的家乡浏阳人想必会让人敬畏三分。

　　　与谭嗣同并称“浏阳二杰”的唐才常，在谭嗣同的灵柩回浏阳时，他写下这样一副对联：

　　　与我公别几许时，忽警电飞来，忍不住二十年刎颈交，同赴泉合？漫瀛将去楚孤臣，潇声呜咽；

　　　近至尊刚十余日，被群英构死，甘永抛四百兆为奴种，长埋地狱？只留得扶桑三杰，剑飞摩空！
　　　誓“同赴泉合，剑飞摩空”的唐才常，在谭嗣同就义后，遵守他的遗命，挺身而出，欲效法唐朝徐敬业讨伐武则天，举兵讨伐西太后，把囚禁中的光绪帝解救出来。1900年8月，唐才常创立的自立军，策划以武汉为中心的长江中游几省起义，唐才常游说张之洞反清事败被杀。他“鸡蛋碰石头”的行动，就是源于挚友谭嗣同视死如归的精神召唤。　

      谭嗣同、唐才常死后，浏阳焦桥少年焦达峰义愤填膺，慨然声称：“吾惟有从谭嗣同、唐才常之后耳。”另一位成长于浏阳永安，自称“吴才魁”的青年陈作新亦在“浏阳二杰”精神感召下，抛下他魏晋名士作派, 投身革命。武昌起义之后，他们二人成为国民政府湖南第一任都督和副都督。新政府成立之初，两位都督置个人安危不顾，把自己的亲军送上湘江的轮船，支援武昌军政府，两位却被叛军部将所杀，与黄兴蔡鄂一起长眠于岳麓山青山绿树之中。

　　　百年前的浏阳乃是英雄辈出之地，义薄云天，慷慨赴死的浏阳儿女英雄群星闪耀在历史的天空。他们儿时，是否也曾念着“麻衣庙，冒庙门。”那句饶口令？谭嗣同，唐才常，焦达峰，陈作新四位义士之死，从容不迫之外，都有些自信满满的轻敌与错爱。谭嗣同夜探袁世凯，唐才常力劝张之洞，焦达峰陈作新送亲军前往汉口，都有些涉世不深自不量力之嫌，忠勇有余，谋略不足。我从来都认为，勇与谋是天敌，有勇有谋往往是历史的误会，永远都是勇士为谋士铺路。我依稀从他们四人身上看到千年以前那位愚忠愚孝的麻衣老爷的影子，难道这是一种浏阳精神？百年以前的他们一定也曾哼着“麻衣庙，冒庙门”的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