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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时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大家的惋惜声中,我们把您安葬在爷爷的坟墓旁边。娘说:“您从小就一身正气,让您一抬眼就能看到家和亲人,这样您就不害怕了。”自您走后,母亲却迅速地衰老下去,常常丢三落四、魂不守舍。直到有一天,我们在您的坟前找到了哭晕的妈妈,我才真正的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能想像母亲的心里,她对逝去的亲人是一种怎样的怀念?我们为母亲深深地沉浸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而默然,我想那里有她的过去,有她过去的欢乐和年老的痛苦,有她深深挚爱和久久怀念的岁月。
可以想像,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又是怎样幸福!可岁月无情,站在我面前的母亲,现在已是白发苍苍了。现在的母亲,多像多年前的奶奶啊。爷爷去世后,奶奶也是这样经常到墓地走一走。我还记得,很多年前,爸爸带我们一起去祖坟焚烧纸钱的情景,我们把烧纸钱玩火当做一种快乐,却不知道烧纸钱的真正含义,因为当时的我们还没有哀悼的意识,更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懂得这些逝去亲人的家,有一天也会成为爸爸的家。
父亲去世后,我渐渐明白,有一天坟墓也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家,这是生死规律,就像季节的交替,谁也无法改变,谁也不能幸免。尤其是在清明节时,我忽然感到了这句话的悲凉。就像现在,我看着烟霭中的母亲,想到总有一天,深深挚爱着我们的母亲也将离去,在大自然面前,人是何等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我就真的想走过去,轻轻地抱住母亲,就像小时候母亲抱我一样,揽我入怀,亲一亲她苍老的脸,告诉她,清明我们还乡了,我们回来为祖坟焚烧纸钱了……
可经历了岁月的变迁,我不再年少,在生我养我的母亲面前,我的脚步僵在了原地,思维凝固了。在清明的哀思中,我不愿惊扰属于母亲的世界,只是站立在原地,默默地想,一个人的生命是脆弱而短暂的,在岁月的长河里,人的生命就像清明节里焚烧纸钱的烟灰,很快就会随风灰飞烟灭。但人类的生命是坚韧的,无数个生命紧紧相连,一个生命逝去了,新的生命还将持续,而活着的人,总会为逝去的生命而充满怀念。可我在清明节上坟时,心中却涌起了无限的感触。
四十载的年纪了,也眼见了一些生命的消无,更是目睹了一个个年长亲人的逝去,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父母在,家成了我生命里一堵坚实的屏障,隔开了生死两茫茫。父亲的离世让我不得不接受死亡离我原来是如此之近。离别的悲凉,若不是亲自感受,体悟不到历久弥新,撕裂的疼痛,因我还没来得及回报您,您不应该这样匆匆离去;让我再也没有回报您的机会了,每当回到老家,一个人来到您的坟墓前静静地想您,想您的音容相貌,想您的一言一行,想您的坎坷人生,想您对我的谆谆教诲……我就会想到哪个灰色的日子,您躺在床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我来不及跟您说上一句告别的话,您也不忍心说出你会支撑不住,但一切都只是强忍的心愿,您还是闭上了双眼,带着您无限的遗憾和牵挂,带着我永久的伤痛和悔恨,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当我爬在电脑前敲打这些文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就会想起父亲被疾病肆虐的样子,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大哭,大行大行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父亲呀!儿子真的十万个不愿相信您已远离我而去,只是您换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儿子“希望”您在哪边过得如意、安康!虽然您不在了,但我能感觉得到父亲从未远离我,又到一年清明节,清明追思,向您默哀致敬!在我人生的道路上,父亲的教悔将永生铭记,在前进的道路上,一个、两个……我熟悉的脚印,有着父亲,以及和我相似灵魂同行,我独行的灵魂并不孤独。
作者:刘志波 编辑:段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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