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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画装裱的起源与历史(全)
中国书画装裱的起源与历史(全) 编辑:徐茂超    文章来源:黄公望书画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1-04-20 21:56

我国早期的绘画、文字,大都绘制在器物上,镌刻到石头、金属、兽骨以及竹木上,给收藏和传播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当帛问世后,绘画的技法才得以施展和提高,文字也由单一的实用发展成为书法艺术。帛为丝织品,据考古发掘证明,三千多年前的殷代,桑蚕丝织业已有了相当高度的发展。帛(以及后来的纸张)的发明,无疑是推动书法、绘画艺术的发展,促使装裱工艺降生的重要物质条件。而丝织、造纸与书法、绘画的相互作用,又导致了装裱工艺的升华。

如同其他任何事物一样,书画装裱也有一个从无到有、由浅入深的发展过程;1973年湖南战国楚墓出土的《人物御龙帛画》,为我们认识这个规律性的问题,提供了极其宝贵的原始资料。这件珍贵文物,“最上横边上裹着以一根很细的竹条,上系有棕色丝绳”。后来在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帛画上,又进一步发现:“丁形帛画的顶部裹有一根竹竿,并系以棕色的丝带,中部和下部的两个下角,均缀有青色细麻线织成的筒状绦带”。这些具体特征,展示了古人要求观赏绘画的最初时机,对于研究书画装裱的起源,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竹条”、“竹竿”,就是现如今裱件上的天杆。另外,南宋时,称包天杆为“打擫竹”。直到清代还有人管天杆叫“擫竹”。由此而知,竹子曾最先应用到画件上,并延续了很长时间。究竟何时被木质天杆所代替。确切时间尚难断定。但是,可以认为与立轴装的出现有关;因相比而言,竹子远不及木料容易钻孔、钉钮,乃至便于悬挂。事过境迁,仍有人将天杆称作“擫竹”,那只是一种惯称的延续,其竹子的实质早已不复存在了。

“丝绳”、“丝带”或“绦子”,穿到天杆的铜钮内,便于悬挂。“筒状绦带”,实际上就是“穗子”,它富有浓郁的民族色彩。目前在日本,仍有在裱件地杆两端的轴头上,饰挂穗子和其它小器物的习惯。

《人物御龙帛画》与《马王堆帛画》,虽然是作为随葬品出现的,但是天杆与穗子的使用,对于装裱工艺的发展,起到了明显的启示作用。

通过上述分析,完全可以将书画装裱的历史,推至距今2000多年的战国时期。从战国至汉代已是我国书画装裱的滥觞阶段。而单纯的悬挂和装饰,则是书画装裱的原始动机。如若进一步推论,将盛产竹子,多次出土了我国最早的绘画,并揭示了书画装裱症结的湖南一带,作为装裱工艺的发祥地,也不无道理。

 

书画装裱的历史虽长,但留下的文字记载并不多,汇集有关资料,概述如下。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说:“晋代以前装背不佳”。说明了晋以前已经有了装裱工艺,只是“不佳”而已,究竟不佳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梁中书侍郎虞和《论书表》曾讲:“在新装二王书录之外,繇(钟繇,书法家)是拓书,悉用薄纸,厚薄不均,辄好皱起。”唐代张怀環则直接了当指出:“晋代装书,真草混杂,背纸皱起。”这些描述有助于了解晋代前后的装裱情况。按照一般常规来分析,晋以前肯定不及晋以后的装裱水平高。

关于装裱的历史,张彦远提出“宋时范晔,始能装背。”这个范晔就是鼎鼎大名的南朝(宋)史学家。曾任尚书吏部侍郎,元嘉初年为宣城太守,后迁左卫将军,元嘉二十二年末,因孔熙先等谋迎立彭城王益康一案牵涉,被杀。著有《后汉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身处高位的范晔是不可能从事专职的装裱工作。联想到他的经历,喜爱珍藏书画自在情理之中,公务之余,鉴识观赏,并对装裱提出一些见解;或是他曾参与藏品的整理,并在某些画件上留下押署墨迹。不管是什么原因,作为历史上第一位与装裱有关的人物,范晔的特殊地位是不容忽视的。

纵观丰富的书画藏品,唐以前基本都是横幅,因而,卷轴成了主要的装裱形式;如晋?顾恺之《洛神赋图》、隋?展子虔《游春图》等。遗憾的是,我们还未曾见到过那时的装裱实物。除了在有关史料上得到一点信息外,只能间接地从遗存的画面上,去寻觅、领略古装卷轴的风貌。所见唐人写经卷,多未经覆背,只是将抄写好的纸张粘连在一起,有的在卷尾加一细木棍,卷首包一竹片,并在竹片与卷首纸相接处的中部开一小口,穿丝带。诚然,单凭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下结论似乎有点过急。但是,对于早期卷轴的特点,亦能略知一二;截止唐初,卷子的外形及轴、杆、带、签,业已齐备,但装裱品式尚不明确。


 

在纸张发明之前,我国的书籍曾被抄写在竹或木上,前者称简,后者称牍,用丝、苇联成册;右边是首,左边是尾,匾名题写在首端空白简背面,称为赘简。收卷之后篇名露在外面,其作用如同今日裱件上的签条。这种形式直接影响到后来的帛书。

都穆《听雨记谈》说:“古人藏书皆作卷轴”。我们今天称大部分书籍为一卷、二卷......,就是从卷轴装延续下来的。将书籍装成卷轴,就是从卷轴装延续下来的。将书籍装成卷轴,具有便于收藏等优点,与简册相比进步多了。但是,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如要查阅卷尾一句话乃至一个字,必须把整个卷子打开,既浪费时间,也不利于卷子本身的保护。鉴于此,人们通过不断地实践探索,推出了将书卷前后折叠的“书折”。因大都用以抄写佛经,故称“经折装”。并成为最早的册页装式。

许多实例告诉人们,早期的书籍与书画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唐人抄写的经卷来说,它既是书籍,又可作为书法珍品。而不归属哪一类,均需用同一种方法来装裱。种种迹象表明,装裱的最初对象,有相当一部分是书籍。

实际上,书籍装裱与书画装裱,原本是一个行当,待印刷术发明以后,书籍才由卷形变为叶子,并产生了适合于自身特点的“蝴蝶装”等装帧式样。书籍装裱也就逐渐的从书画装裱派生出来,成为一个单独的行业。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相互影响,依然十分深刻;无论是职业称呼、操作工艺,或装潢要求等,多有相似甚至相同之处。而册页的经折装、蝴蝶装,则与书籍的装式同出一辙。


 

屏风画,泛指固定在单扇或联扇木框上的绘画。据将历史很久,应是受到了壁画的影响发展起来的。目前所见的早期实物,是山西魏?司马金龙木板屏风画。作为一种装裱形式,是指绘制在绢帛上,粘裱在木框上的屏风画。张彦远曾在《历代名画记》中说:“自隋以前多画屏风”。实际上,这种装饰的绘画,在唐代依然占据着显著的位置,像阎立本、吴道子等大家的作品,仍以“屏风一片”作为计量单位。

“屏风,言可以屏障也”。客厅的装饰物。用木料制作,立方在床榻后面或其它位置,正面粘贴画件。新疆阿斯塔那出土的舞乐屏风六扇,牧马屏风八扇,“有的木框保存完好,还可以看到镶裱的绛紫绫边”。为我们认识屏风画的历史面貌,提供了历史资料。另外,从五代王齐翰《勘书图》卷,宋人《十八学士图》卷等,一些绘画作品上,也能目睹屏风画的风采。

在诸多的“画中画”中,最有代表性的要属五代周文矩《重屏会棋图》卷了,其画面上大屏风中又套了一个小屏风,故称“重屏”。由于多扇屏风画具有间隔相连的特点,还被巧妙地运用到绘画创作上;著名的《康熙载夜宴图》,就是在一个长卷上,连续表现了韩熙载与众人喧饮、击鼓、奏乐、跳舞等几个不同场面。

任何装潢形式的出现与发展,都具有明显的时代烙印,除了单纯的艺术需求外,还与当时的社会崇尚、经济基础、生活习俗等若干方面密切相关。如高阁厅堂,裱件就需长阔些,若矮小则显得十分不协调;日本人惯于席地而坐,裱件自然应短些,否则,会给观赏带来不便。由于屏风画具有一定的实用和观赏价值,受到历代许多人的青睐,以至成为室内设施的一个重要内容。屏风的广泛应用,必然带动着屏风画的装裱,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不仅在绘画历史上占有非常显著的地位,最难得的是,专篇论述了“装背裱轴”,这在我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所谈制糊、去污、补心、装轴之法,以及收藏、鉴赏要素,精辟简练,至今仍不失指南作用。如“凡煮糊,必去筋”。这是一条人们公认的成功经验;多少年来,世代相传,不仅播及祖国的四面八方,还漂洋过海受到日本装裱师的认可。

在《论鉴识收藏购求阅玩》一节,张氏提出“收藏而未能鉴识,鉴识而不善阅玩者,阅玩而不能装池,装池而殊无诠次者,此皆好事者之病也”的观点,卓有见识的将书画的收藏、鉴赏、装裱、品评,有机的结为一个整体。在《叙自古跋尾押署》一节,还列举了隋唐时,记有装裱者姓名的卷轴数例。在裱件上题写装裱者姓名,如同书画家在其作品上落款一样,不仅可以增强当事人的责任感,还有利于装裱风格的考证与研究,应当值得提倡;只是落墨(或盖印)的位置要斟酌适当。从现存资料来看,我国明代一些装裱师,常在卷尾留下自己的名字。据介绍,日本也有在裱件木轴上书落装裱者姓名的做法。

五代的历史是短暂的,但在绘画艺术上,却有着显著的进展。周文矩、董源、徐熙等人,堪称画坛一代宗师,对后世的影响颇深。我们在此并不去评说他们的画技如何,主要想通过这些人的作品形式,去探讨当时的装裱风格。前面曾谈到,卷轴一直是唐以前的主要装裱形式,由于它具有横长、只能平放在案头观赏的特点,以及受到纸、绢门幅狭窄所限,难以充分地表现高山峻岭之雄伟和急流飞瀑之磅礴,一句话:气势小。屏风画是可以弥补卷轴画创作上的不足,但又因自身的条件不易保存和移动。

大概就是在上述思想的指导下,出现了立轴装(有些是由屏风画改装的)。1974年,辽宁法库叶茂台辽墓出土的。当时挂在棺室墙壁上的两件绢本画轴,虽裱工简易,但天地头、杆轴俱全,是已知最早的立轴装裱实物。

宋代,是我国绘画史上的全盛时期,名家层出不尽;娴熟的笔墨和深广的题材,都大大超越前人。以范宽《西山行旅图》、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为例,足见一斑。由于几代皇帝嗜画成癖,从客观上对书画艺术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书画家增多了,书法、绘画作品必然就多,而与其相伴的装裱业也就随之兴旺起来。

北宋时,设置文思院——宫廷手工艺工场,书画装裱也包括在内;从事此项技能的艺人,以待诏之名列入官职,这在历史上也是比较少见的。据载思陵秘阁的龙大渊、曾纯普皆精通装裱;米芾、赵叔盎等人,对装裱之法亦有独到的见解;尤其是米氏,对装裱颇有研究,所述的许多观点,已成了装裱名言,被人们反复转抄引用。

借助于书画热的东风,宋代的装裱,确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除了常见的卷轴外,米氏父子创造的“横披”,驰名的“宣和装”,以及别具匠心的“鱼鳞装”,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光彩夺目,把装裱艺术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由于宋人常在小幅绢素上及团扇上作画,从而促成了“蝴蝶装”册页问世。这种装式是借鉴了书籍“蝴蝶装”的精髓,无论外观,还是翻动时所呈现的蝴蝶展翅状,基本是一样的。

总之,对我们了解宋代的装裱风格,展现了极其丰富的资料。从中亦可反映出,时至宋代,书画装裱的深度、广度,已经形成了一个十分可观的规模。

 

明代,是装裱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可与宋代同称为书画装裱史上的黄金时期。由于江南一带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文人学士蜂拥而至,书画名家层见叠出;如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等人为代表的明四家,以及吴门派、吴派等均来自姑苏这片沃土。因此,时有全国书画家“吴中独居其大半”之说。凭借天时、地利、人和,装裱业犹如雨后春笋,发展迅猛;大小店铺,比比皆是,名师高手,不乏其人。

正是诸多客观因素的影响,促使清心淡雅、别具一格、以苏州为发祥地的“苏裱”横空出世。“装潢能事普天之下,独逊吴中”。由于苏裱的操作工艺严谨、用料考究,在社会上的声誉与日俱增。

在装裱理论方面,周嘉胄《装潢志》,条理性较强,分列四十二小节,基本包括了装裱工艺全过程,是一本不可多的的专业工具书。还有许多人的文章札记,都对书画装裱有所叙论。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装裱的盛况。

随着竖幅书画增多,“立轴”已是明代的主要装裱形式。长至丈二的画心(多见于书法),屡见不鲜,文征明、米万钟等人都有作品问世。由于丝织技术的改进,面宽五尺左右的大型独幅绢本绘画,也时有所见。二色裱,对于四尺以下的画心,比较适宜,如果画心过长,就不便处理了。此时,只有单色镶料的装式才比较合体,这也是一色裱盛行的主要原因。至明后期,诗堂裱成为人们喜爱书写的一种形式,今日的“对联装”即始于那时。以四幅为起点的“屏条装”,也受到社会的喜爱,曾经久不衰

清代的书画装裱,是在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稳中有进。据载清内府曾专门邀请苏裱名家秦长年等人,进宫装裱书画珍迹,其精湛的技艺,名噪一时;并将苏裱的内涵播及于京都。康熙、乾隆间随着北京琉璃厂的改建,形成了古朴庄重的装裱风格,被人称为“京裱”。与先它问世的“苏裱”一南一北遥相呼应,成为最有代表性的二大流派,至今仍占主导地位。

周二学《赏延素心录》,是又一篇专门论述装裱工艺的著作,涉及到许多令人关注的问题,在装裱史上,具有与《装潢志》一样重要的地位。另外,《小山画谱》的作者绉一佳,从画家的角度对装裱提出了一些要求,还是很有道理的。绢画用绫裱,纸画则绢裱,即用纸裱亦必绫边。上下尺寸,俱有一定,长短不得。古画重装,宜仍托底。等等。

将有关资料综合起来看,清代的书画装裱,还是延续了明代的风貌。唯唯宫廷画装裱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在用料、装式上也比较讲究。就装裱质量而言,嘉庆以后逐渐有所下降,民间的选料及装式亦比较简朴。从装裱形制、品式来看,至清代已经基本完备并相对稳定。各种类型的裱件,异彩纷呈,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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