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结晶,是一部蕴含丰富的文化小说,是我国人民引以为荣的伟大著作。他把复杂的生活现象成功地描绘下来,组成了广阔的时代画卷。
许多年来,人们一直认为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曹雪芹,给我们留下的是一部残书——《红楼梦》,但《红楼梦》真是一部残书吗?我不以为然。
《红楼梦》有《石头记》《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情僧录》等异名。为什么曹雪芹在悼红轩中批阅十载之后,最终定下了《红楼梦》这个题目,并且只承认《红楼梦》才是自己真正的书名呢?他托付给敦诚的稿本上也就只有这个名字。
《红楼梦》其书名,寓意深刻。一部文学作品的书名在某种意义上是全书的“书眼”,作家们是极为重视书的书名的,曹雪芹对此也尤其重视。不然,何以数更其名呢?我揣测曹氏可能嫌《石头记》太史,《风月宝鉴》道学气太重,《金陵十二钗》与《清僧录》又太实。这些书名与其避实就虚的创作意图不相符,只有《红楼梦》之名能体现全书的命意与结构的虚实难分,真假难辨的梦幻朦胧特点。为了说明《红楼梦》书名的这一特殊意义,我们不能不联系到此书开卷第一回情节的开端,甄士隐在仁清巷内葫芦庙旁所作的一场梦,梦到关键之处忽听一声霹雳,骇然警醒……。这是甄士隐在葫芦庙里做的“葫芦梦”。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人名、地名运用了大量的谐音。在音韵上“葫芦”与“红楼”语音相近。其中“红”与“葫”,“楼”与“芦”俱为同纽双声,因此我认为《红楼梦》与“葫芦梦”内涵一致,意思是说整部小说写的就是红楼一梦。暗示故事情节以梦的形势发展前进,以梦的形式来作为结尾。
我认为这就是曹雪芹在艺术结构上一个伟大的、古今世上无双的、最难以让人想到的、最具有匠心的巧妙构思,以梦的形式来作为《红楼梦》这部书的大结局,这就与题目中的“梦”相呼应了。
这时,人们一定会问,那么,什么叫以“梦”的形式呢?梦是人人都会有的,并且它同样包涵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梦也可以说是人生的另一个世界,人人都要做梦,梦即飘飘然、是是非非、非非是是、不是也是、是也不是的懵懂感觉。试问,哪一个人在做梦时,是把一个梦从头做到尾的,有一个圆圆满满、明明显显得结局呢?相反,都是在关键时刻或高潮时刻醒来,醒来的那一刹那间就是梦的结束。梦是不可能做完的,但是回想起来也是栩栩如生,历历在目,有条有理的。之所以曹雪芹写到八十回就停笔了,后四十回难道真是“迷失无稿”了吗?迷就在这里。我认为并不是失落无稿,也不是红学家们所说得:后半部分已基本完稿,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未能传抄行世。更不是旧红学家们说的:曹雪芹来不及写后半部分就与世长辞了。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前八十回都完成得如此完美,成为文学史上的丰碑,难道大结尾还会等闲视之。像《红楼梦研究集刊》上说: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像这样经过了十年的不寻常辛苦,才终于以定本的面貌问世的作品,作者怎么会独独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尾巴不写完,就去反复“增删”而至“五次”或者说虽已写完而又不等改定这一结尾部分,就匆忙公诸于世。既然十年辛苦都熬过去了,何不在花那么一年半载的时间以全璧出之?若说因后面的稿子还有什么不妥或欠合之处,便秘而不宣,那么前八十回一直到作者生前的最后一次修订稿(庚辰本)仍有许多不妥或欠合之处未及细改,又当作何解释?退一步说,既是作者有某种特殊理由,不在最早问世的甲戊本中推出全璧。那么,从甲戌本问世到曹雪芹逝世(乾隆二十八年、未、公元1763年)作者经历了有一个“十年辛苦”,其间对《红楼梦》至少又“增删”过三次(丙子、已卯、庚辰)也就是说作者前后共花去整整二十年的漫长岁月,对作品修改达八次以上,为什么在自始至终的各次的定本中,依然只有前八十回?难道曹雪芹的创作方法那么古怪,竟然长年累月的放着一部书的结尾不写完,而是老翻来覆去地修饰一只“秃尾巴蜻蜓”。
曹雪芹的“古怪”创作就在于此。《红楼梦》不是一部残书,也不是迷失,更不是没有完稿,而是伟大文学家采用了一种超人的文学艺术创作手法——梦式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