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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贾平凹

少年贾平凹   文/刘高兴

 

一道高大的土门楼,两扇柳木大门,进了门,是一个空旷的院子。院子里,最显眼的是一个圆溜溜的石头,石头是用来洗衣服的,叫槌背石,一院子30多口人的粗布衣裳,脏了用皂角泡了,然后放在石头上用棒槌敲打,或者将洗过的衣服用米汤冲一下,放在槌背石上敲敲,使衣服更加平整。
    这是四、五十年前,陕西省丹凤县棣花镇贾塬村东街五组一个普通的院落。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和贾平凹先后在这个院子里降生。18年后,贾平凹到西北大学中文系上大学,再后来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个伟大的作家,我则去当了兵,后来回乡种地,这几年则在西安城里,以收破烂和卖煤为生。虽然我和平凹的生活和身份如今相差千里,但那份情依然在,打他的电话,我只需“喂”一下,他就能分辨出我是“高兴”,无论他是在开会还是写作,都会和我聊上半天。
    在西安城里,在这个让我这个乡巴佬格格不入的地方,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没有任何的景像,只有声音,只有“嗵、嗵”棒槌敲打粗布衣服的声音从一个遥远而又空旷的地方传来。
    这两天,贾平凹托人送来了他签名送我的书《高兴》,在微弱的灯下,我一口气将书读完,这本以我为原型的书让我多次流泪,在这本书里,我读到了一个大作家对一个小人物发自内心的关爱和悲悯
    如果把贾平凹比作鲁迅,我则是那个在月光下举着钢叉守护西瓜地的闰土。
过年贪念有压岁钱
平凹比我小一岁,1952年生,中等身材,从小就略显胖。由于农村的老年人管娃不科学,也不太注意,娃睡啥样就啥样,平凹的头几乎和我们同龄人一样,扁,后面一个把儿,人称马头笼子头。平凹小时候叫平娃,嘴阔鼻直,眉浓,眼泡微胀,脸长而方,长大后,自己将“娃”改为“凹”,一字之改,足以显示出他的聪明才智。不过,外在人经常将他喊作平凹(ao)。平凹走路时脚后跟落地很重,这是熟称的“平板脚”,因此,在征兵那年,平凹体检没有过关。今天看来,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平从小不太爱说话,农村人讲娃乖,不惹事。
    平的《秦腔》中的清风街就是我们的棣花街。棣花街东西长三里,南北宽一里,往北就是陈家沟,西三塬,巩家河,过了丹江河那个叫南沟的地方,则是我和平凹砍柴割草、放牛的地方,平凹成名后,有一次曾和我说起这个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我们至今难以忘记。
   小时候,平凹家算一个大户,总共22口人,上有祖母,父母,伯父伯母,下有哥嫂弟妹,没有分家,家里有三间上房,堂屋两间。人多,饭自然就多,用的是桶子锅,这个锅深而大,能盛两桶水。每次吃饭时,平凹的父亲先给平凹的婆盛一碗,然后大家排队来盛饭,但因为人多,常常是前面的都吃完了,后面的还没有盛到碗里。做饭烧的是草草柴、包谷杆、树根等,平凹下午放了学,就去拾柴。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几个是最听话的。有一年的三十晚上,大人们忙着包饺子,叮咛我们几个小娃快睡觉。平凹贪念着钱,睡不着,一晚上醒来好几次,盼着天亮。天终于亮了,平凹一翻起身,先去给婆磕拜年,婆还没起床,平凹就跪在炕边的地上,连磕三个头,起来再作揖,婆忙说:“起来,起来,算了。”平凹说:“这是规矩!”。婆穿上外衣,从衣衫的小布袋里给平凹掏了三毛钱。平凹高兴地扭头就跑。然后又去给大伯、二伯、三伯磕头。大年初二,开始拜年。当时拜年,送亲戚的只有馍和挂面,而且都是走路去,自行车非常少,更别说摩托车和汽车了。
    小时候,我们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母辈们每人都有一架纺线车,每年四月左右棉花摘了的季节,他们是最忙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加班,我和平凹经常坐在院子里的月光下,听着纺线车咯吱咯吱地响,或者唱大人们教的儿歌,“月亮爷逛逛,把牛赶到梁上,梁上没草,把牛赶到沟脑,沟脑响雷,把牛一鞭子抽回。”。布织成了,就用石榴叶或者莲菜地里的淤泥泡几天,就成了灰色的。母辈们再用这些布为大家做成衣裳。我和平凹爱在山坡上溜坡坡,屁股上经常磨得是窟窿。
    在我们的院子后面,有一个小泉,这是附近人家的生活用水。我们始终认为泉水是神水,冬天天气越冷,水越冒着热气,夏天伏里天,水冰凉冰凉的,这水生喝也从不拉肚子。有一年我用树叶在这泉里舀水喝,一不小心失去重心,头朝下栽进泉水里,平凹及时回家叫来大人,我才被救了上来。前几年平凹回家,我给他舀了这水喝,平凹直叹,这比城里的矿泉水还要好呀。

自制玩具玩得兴高彩烈

“丢窝”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一个游戏。在屋檐底下的地上挖个窝儿,再划条线,每人拿一个核桃往前滚,谁的核桃离线最近,谁就是第一名,用劲太大,滚到线外就是最后一名。后来我在西安,有一次去一个酒店收破烂时,看到了大厅里摆的一个台子,挤了一堆人在玩,我问保安,保安说那叫沙弧球。保安看我是一个农民,让我赶快拿了破烂离开。我出了门,心里想,那玩法和我们小时候的“丢窝”一样。小时候的那个院子,一个个玩得兴高彩烈,整个院子人喊马叫,有时玩恼了就打起来,总之,儿时的情景是那么的天真可爱。现在,都长大了,各有各的事,想坐一会都没时间。在西安城里,有我好几个儿时的伙伴,但见一面都难。
    点天灯,这是平凹的父亲在山阳中学教书学会的。开始糊灯了,我、平凹还有其它几个小伙伴,把白纸用糨糊糊成直径为一米的圆椎形,底子用铁丝拴成十字形,在十字的中间绑一个盛煤油和松香的小圆盘,煤油和松香被点燃后冒出的烟把天灯送上天,穿过村镇,随风吹到很远的地方。记得有一次,天灯落到西河边,上边天灯飞,我们几个跟在后边跑,有时只顾仰头看灯,常常被土疙瘩和石头拌倒。西河边是一片石滩,全是小石头,我们穿的是布鞋,脚被垫得痛,第二天大家走起路来都一拐一拐地。
    小时候的游戏还有摔泥巴,没有水的时候就用尿和泥,捏成一个中间凹的圆饼,口朝下摔到地上,一声脆响,上面就破开一个洞,比看谁摔出的响声大以及破的洞大,输了的人要挨打。平凹个子低,劲小,常常是他输得多。除此之外,我们还用泥捏狗娃哨、牛头娃屋子、汽车等。每年的清明,除了上坟外,大人们还要为孩子们架一个秋千,平凹胆子小,荡得不是太高。如今,孩子们的玩具越来越多,大人们都忙着外出打工挣钱,已经很少再为孩子们架秋千了。
    还有一种很好玩的游戏叫“逮野鸡”,晚上吃过饭大家没事,也不用下地干活,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碾盘房拉家常。我和平凹等一帮小孩们就玩起了“逮野鸡”。一个人是“逮野鸡”的人,其它人都拉着前面人的后衣襟排成一队,队伍最前面的人是护鸡的,“逮野鸡”的人抓住护鸡人后面的人就算赢,但不能碰到护鸡人。先是双方的一段对白,护鸡的人先说:“摸啥呢?”“摸刀哩。”“摸刀做啥?”“杀你家后院的老公鸡。”“我家公鸡吃了你啥?”“吃了二斗谷子二斗米。”“给你还!”“还不起。”“还不起你杀去!”接着,游戏开始了,跑步声,喊闹声,院子里的孩子们简直成了一窝蜂。
    在我们的童年里,玩具都是自制的,用把包谷杆的皮从中间豁开一个口子,插进去一个木棒棒,沾上唾沫,拉动小木棒,就会发出吱吱的响声,这就是“二胡”。或者用烂瓦片玩过家家,边玩边喊:“叮当叮当饭熟了,锅里煮个狗娃球。”如今,我的6岁的外孙每天的零花钱不下10元,玩具在家摆了一大堆,现在的家庭都是一个孩子,把娃看得像熊猫一样金贵,害怕娃出事,不让娃外出去玩。孩子经常一个人在地上摆放各种玩具,自娱自乐,说他幸福吧,他一个人没有玩伴怪可怜的。

上学后爱看书

我六岁那年上了小学,报过名后,高高兴兴地抱着语文和算术两本书回家,那时平凹只有五岁,还不到上学的年龄,我刚进大门,看见平凹光着身子在台阶下挖土玩,看见我后很激动地喊:“我还要念书哩!”一年后,平凹也步入了学校。
    记得在四年级后半学期,学校里准备排练一出剧,选演员,其中有一个小角色,只有一句台词,“我要我妈。”但这个角色要求做到不怯场,而且动作要逼真大方,在全校三、四年级四个班中选,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平凹不负众望。
    平凹今天成为著名作家,是因为小时候家境贫寒,从小受到了艰苦耐劳的父辈们的影响,知难而进,不轻言放弃。上学时,平凹虽然人小,但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平凹能吃苦,我们的劳动课几乎都是到河边去扛石头,用来填学校前的大坑。平凹人小,但每次扛的石头却不小。平凹平所以能成功,最大的特点是善于思考,对发生的事能分析、琢磨,平凹身上经常装一个小本子,碰到新鲜事或是有意思的成语他都要记下来,积少成多,最终成了大文豪。他平时除了拾柴、打猪草外,最重要也是最有兴趣的就是看书,凡能借到的书他都很认真地去读。
    平凹爱看书这是大家公认的,“两鼻子流着鼻涕,坐在门坎上,手里拿着书,人经过旁边他连头都不抬。”
    1964,初中开始报考,我和平凹一起复习功课,一起背一起写,你问我答,你问我写,两个人都较着劲,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录取通知书我们俩双双拿到。我们家离要上学的丹风县第二中学七八公里,父亲给我们准备学费、被袜、干粮,还有一罐酸菜。平凹在全班56名学生中是“双小”,即个子小,年龄又小,坐在第一排。那时带的干粮,因为粮食少,馍吃不饱时,就吃红苕。红苕吃多了胃酸,很难受。平凹的小说《秦腔》出版后,又一次回老家拍纪录片。大家饿了,我说去拿些红苕吃,平凹赶忙摇了摇手说:“还吃红苕呢,红苕都把胃吃坏了!”。
    在全班里,作文写得好的就数平凹了。我在班里比较顽皮,爱开玩笑,也喜欢给人起外号,我开始给平凹起了一个外号叫“芥茉籽”,芥茉籽小却油多,意指平凹人小却学习很好,后来又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一撮毛”,因为他的头发留得长,写作业时总是有一撮毛挡在眼前。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学校停课,我和平凹只好回家。当年我16岁,平15岁,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年龄,但命运把我们推向了另一种状态。文革中,平凹比我多一份更加难以说清的痛苦,他的父亲在文革中被定为胡宗南的特务,被开除回家,教了半辈子书的文化人,一下子回家当农民,而且还要经常受批斗,每次批斗都要被五花大绑,细麻勒进胳膊肉里,疼痛不堪,而年幼的平凹只有更加卖力地埋头劳动。

凌晨起床去砍柴

生产队养了几十头牛,草料都是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去割。每次去割草前,我妈和姨(平凹的母亲)分别给我和平凹烙一个碗口大的饼子,割完草饿了吃。但我们顶不住饥饿的折磨,在去割草的路上边走边吃,还未到割草的地方,饼子就吃完了。平凹背的是一个大口的背笼,比人还高,走起路来,只见背笼不见人。
    割草时为了完成规定的重量我们经常耍些小聪明,比如连草根带土装进笼里,叫 “就地围”,或者过河时特意走深水,让水把草泡湿了,偶尔也在背笼里放石头,没发现就是运气。
    我们农业社的队长叫秃子,娃们叫他秃子哥,他的儿子叫信用。有一次,我们一帮娃们被派去挖地,大中午地天气很热,有人建议,说选一个小队长,专门监督大家劳动,谁选上了就可以不干活,而且还记工分。平凹很精灵,大声说那就选信用,大家也一致通过。信用当了我们的小队长后,平凹也被特许可以不干活,在大树下休息,因为队长的儿子当了小队长。
    棣花街靠近河道,河水暴涨的时候我们就要受灾。1957年的那场大水,淹没了整个村庄。河水退去后,全大队组织男女劳力清理河床,并组织人力开山炸石,重修河坝。记得当时最大的石头要48人抬,石头在河南边,要抬到北边,队长根据石头的大小来打工分,并把工分写在石头上。大人们抬大的,挣得工分多,我们一帮小家伙咋办?工分就是钱,就是口粮呀!我们几个小的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平凹出主意,咱们把工分改一下,比如2和3都可以改成8。结果就由平凹执笔,为大家混了不少工分。也算是儿时的投机取巧吧!
    陕南农村有“偷娃”的习俗,谁结婚几年没见生娃,一些好事的人就去替他“偷娃”。有一次,我们一样大的百善提议,述林哥结婚三年了,没见生娃,今晚咱给去偷。说罢,大家到二廊庙东边的自留地里扳了几穗包谷,摘了些路边地里的茄子、辣子,平凹和我拾了几个半截砖,百巡看见路上有个青蛙一蹦一蹦,干脆也捉来带上。述林哥家有五间房,我们把这些东西各拿一件偷偷放进被窝里。第二年,述林哥家媳妇果真生了个男娃,这个男娃现在已经是一个中学教师。
    那个年月,没有电热毯,是用柴烧的土炕取暖。柴要到20多公里外的五郞沟去砍。有一次平凹去砍柴,因为没有表,平凹看着天快亮了,就起来去砍柴了,那时候没有表,看时间都是看天,谁知时间没有拿准,等砍柴回来时,天才麻麻亮。由此估计,他可能是凌晨两三点就起床去砍柴了。至今,教育儿女时我还常常给他们说起这件事。
    南沟在棣花街正南,南沟有镢头把粗的树林,有红眼毛、青刚木、乌桑树等。南沟的人发现自己家的树被砍了,比挖了他祖坟还难过、心疼,而一些家为了砍一些烧起来耐实的柴火,总是趁树林的主人不在时偷着去砍。南沟有一人名叫虎,我叫大大(叔叔),虽说是自家人,但因相距较远,平日里很少来往,我长得啥模样他也不知道。
    有一次,平凹去偷着砍我虎大大家的树,结果正好被赶集回来的虎大大发现了,大吼一声: “谁砍树!叫你狗日的砍!把背笼和镰刀留下!”跑已经来不及了,平凹脑子一转,突然对我虎大大说:“大大,我是书征。”书征是我原来的名字,我是40岁后才改名叫刘高兴的。虎大大愣了一下,马上说:“噢,原来是我侄。走,跟我吃了饭再回去。”平凹赶快说:“不吃了,我妈等着我砍的柴烧火做饭呢。”虎大大说:“好,那你赶快回去吧,多装点柴。”一场危险,聪明的平凹将此化险为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和平凹嘴馋的时候,就去偷生产队里的包谷或者红苕烧了吃,但到第二天常常被别人发现,因为我们的嘴唇还是黑乎乎的。有一年生产队里死了牛,队上的人把牛杀了,煮了一大锅,每斤三毛钱,我和平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站在旁边,看热闹、闻香气。
    有人说平凹吝嗇,即使当了大作家,挣了大钱了还很小气,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龄人,我能理解他的心境,环境造就人。

同在西安城,但已经很少来往

农村里经常有一些招工的机会,但这始终轮不到我和平凹,每次招工,不是队长的儿子,就是支部书记的女儿。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关系的人来说,只能去当兵,我连续三年报名当兵,前两次都没通过,直到1970年冬天,我才被选上。我当兵的第二年,平凹给我写信说,他被推荐到西安上了西北大学,我给平凹回了信,并给他邮寄了一张戴棉皮帽的一寸照片作为纪念。
    平凹在农村干活的时候,曾有人给他说过媳妇,当时平凹在修水库,介绍人故意安排在平凹家和那个女子见面,并且专门叫平从灶房往桌上端饭菜。事后,那个女子的母亲说,平凹个子不高,穿的衣服也不太整齐,最后就没有消息。后来我才知道,平凹对那次见面也不太积极,当时平凹暗恋着一块修水库的一位女子,但后来也没有能进一步发展。
    家里还曾为平凹说过一门亲事,有一年过中秋节,平凹的母亲让他去未来的丈人家送节,平凹坚持不去,并且和母亲说得吵起来,当时平凹正吃着饭,手里端着米汤煮红薯,一气之下把碗摔在了堂屋的地上,提着衣服包包就出门了,当天就到了丹风。平凹的父亲知道后,认为平凹大逆不道,非常生气,叫人守在路边,把凡是经过的班车都搜查一遍,如果发现平凹就收拾一顿。结果平凹用短大衣把头包严,爬在椅子背上假装睡觉,逃过了被惩罚的一劫。
    大约十年前,我也来到了西安,以收破烂和卖煤为生。两年前的一天,平凹突然来到了我的住处,并请我吃了一顿饭,后来又和我在茶馆里聊了大半天。直到今年,我才知道,他是在以我为原型写一部长篇小说。那次见面之后,我找过平凹几次,但都没有见到他的人,一次他的爱人在家,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了一下,她立即把我让进屋里,递烟倒茶,很是热情。第二次去的时候,他的丈母和小女儿在家,我说借用孩子的笔给平凹留个言,但那小家伙直喊我拿了她的笔,又哭又闹,我干脆想算了,留言也没什么正经事情。最后一次去的时候,我发现平凹家的楼道口,已经安上了铁门,进门要按了密码才能进去,我只好望而止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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