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讲学的几个特点
作者:刘远景 (原载“新浪博客”)
孔丘讲学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 不能问不好回答的问题。子路问鬼神的问题,由于孔丘在讲学中有时承认有鬼,有时又说没有鬼,有鬼没鬼本来就是个谁也弄不清的问题,他就很生气的说:“你生的问题都没弄懂,你还想知道有没有鬼的问题呀!”(“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见《论语.先进》11.12)
二, 喜欢说一些含糊的概念,让学生去琢磨,不许学生向他发问。孔丘一次对曾子说,吾道一以贯之。学生们弄不清楚孔丘说的是什么意思,又不敢直接问孔丘,只好间接地问曾子。曾子才告诉他们是“忠恕”的意思。(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见《论语.里仁》4.15)
三, 学生不能向孔丘问儒学以外的问题。有一次樊迟问孔丘种田的事,孔丘当面斥责樊迟是小人。(“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见《论语.子路》13.4)
四, 孔丘提出的观念不容许学生和他讨论,在儒学领域,他必须说一不二。更不容许议论。一次学生宰我对孔丘说,父母过世了,要守孝三年,田地不能耕种,没有粮食收成,是不是太长,而且守孝期间开支又大,改成一年行不行?这本来是和他讨论,孔丘骤然大怒,斥责宰我不仁。(宰我问:‘三年之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见《论语.阳货》17.21)
五, 孔丘如果发现学生的行为与当时的道家、墨家、农家等诸子百家有点联系,马上加以训斥。宰我听说道家主张静坐可以锻炼身体,就利用白天休息时间在房子里打坐了一会儿。孔丘路过看见了,就说宰我偷懒,不习礼仪,不读书,睡懒觉,对学生们说:宰我朽木不可雕也!(“宰我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墙不可杇也;于宰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见《论语.公冶长》5.10)
总之,在孔门之下,只有信仰而没有怀疑,只有教授而无质问。就是对于儒家的学说,也只能以他的理解为是非。但是,真理以辩论而明,学术以竞争而进。孔丘对于学术的独断专行只能壅塞后人的思想。
从孔丘讲学再看看我们现在的教育,也是这样:老师灌输的多,学生讨论的少;记忆背诵的多,独立思考的少;学空洞理论多,动手操作的少;对权威崇拜的多,对名人怀疑的少;知其然的多,知其所以然的少等等。其实,我们现在的教育方法都与孔丘的教育方法有关系。中国的教育认为学生就是愚氓,老师就是天才。教科书里全是真理,老师的话都是至理名言。
现在有些年轻学生似乎对儒家学说又开始抱赞同的态度,提出要重新评价“五四”运动。我劝同学们读《论语》要读原著,不要读于丹的《心语》,要弄清孔丘的话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的,他是对谁说的。还要弄清楚当时的历史背景。他说那话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我们就知道孔丘是个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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