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写生感言
文| 程大利
读书、行路,中国历代画家常态。读,当是且读且思;行,亦应且行且思。游历写生必然以心去感受。
历代山水画家的默察心记是“行”的内容,所谓“坐忘苦不足”,是为了把山川化在心里。
放眼山川草木,造化有情,万物皆会说话。笔墨实践即是对话山川,强化对山川的理解力。
宾老推许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句,并有“实处易,虚处难”六字诀,此乃读书行路得来,艺术感受(搜妙创真、删拨大要、能视而不见、得意忘形)加上取舍经验(千锤百炼、一剑封喉),便可有虚实之趣,画家要倾听山川,大朴筑基,摒弃雕饰,忠于心灵,最后还要走自已的路。
月是何色?水是何形?幽草何香?烟云何气?此等之“虚”皆自然化境。本之于天,感之于心,出而成声,落笔成图,无穷无尽。内中非人力所能臆造者即大化之魂,靠读出、思出、悟出,千锤百炼出耳。
孙过庭评王羲之有言曰: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思虑通审是认识已达高境界,志气和平是精神状态已脱功利之求。而不激不厉则是淡定从容,不渲泄情感,也不为笔墨而笔墨。正所谓无意为佳者乃佳。写生的最佳状态自然与天地精神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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