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面原来是支歌

八十狼

莜面，是莜麦磨成的面。这莜麦，学名叫燕麦，莜麦是营养丰富的粮食作物，在禾谷类作物中蛋白质含量最高，且含有人体必需的8种氨基酸，其组成也较平衡。

假期回家看望父母亲，正好遇二弟也在，我提出吃莜面，二弟下手给做，只写他挖莜面、烧水、开水泼莜面、采莜面、一气呵成，简直像小时见到的那些二人台唱手唱二人台一样信手拈来。捏手捣莜面窝窝，我也参予，弟兄俩一人一笼，我捏了少半笼，二弟几平捏满，质量差距更大了，只见二弟哪笼整整齐齐的码在哪里，从笼屉的任一角度看都成行，虽是手捣，但每个莜面窝窝手指头般粗细，大小均匀，薄灵灵的，妙溜溜的，一个个像活了似的上下跳动着，犹如五线谱上的音符，剩余的莜面二弟又搓了几条细魚鱼放在上面，真是活脱脱的一支乡土曲的五线谱，令人向往。再看我捏的那笼，高低参差不齐，大小也不均匀，活像一个刚学五线谱的学子的草稿纸，二弟乘机调侃了他大哥一顿，逗得大家哈哈一乐，不亚于二人台喜剧中的一段，上笼蒸吧，母亲拾掇调莜面的菜和汤，汤有两样，一样是羊肉蘑菇汤，一样是腌菜水加香醋、香菜、香葱、蒜末等制成的冷汤，菜就一样，就是凉拌土豆丝、黄豆芽等，冷汤和凉拌土豆丝里都拌有用胡麻油炝的是扎末末花奇香无比，自家腌制的烂腌菜、蒜、洋葱片、油炸辣椒作佐料不算菜， 这些汤、菜、佐料简直就是乐队吗。蒸熟后，根据个人的口味自己调配，这个吃啊…，两个字：过瘾！哎、吃到嘴里，两笼口味一样，这让我想起，自己看二人台经过，从小时看村里自娱自乐拍的二人台，一直到了看电视或专业队演的二人台，都觉得味差不多，原来欣赏音乐不但有其中的艺术成分，也有精神和灵魂部分。人的三种生存状况是：身生活，心生活，魂生活。这是生活在俗世里建造的金字塔，身生活在塔底，心生活在塔中，魂生活在塔尖。

说起这莜面，有两段趣话使我不能忘怀，一是母亲讲的，母亲说，小的时候去一个爷爷家串门子，爷爷热情极了，嘘寒问暖，老人亲切地问:“吃饭了没有，要没有吃过，墙上挂了半根莜面鱼鱼，拿下来热热吃去。“听母亲介绍到这里，我们奇怪极了，这莜面还能挂在墙上？后又听母亲介绍，我们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位老人家虽一人在家，但做饭极认真，中午饭吃莜面鱼鱼，搓的断了就接起来，这样一蒸篇子莜面魚鱼就一根，中午老人吃了一半，剩余的没剔起来，连蒸篇子带莜面魚鱼挂在墙上，我想天底下的主食只有莜面可以赤裸裸这么挂在墙上了，外面用笼布一罩防灰尘，再吃时放在锅里一热，和现莜面一样新鲜，可省事了，所以才有了挂在墙上的莜面之说。我每想起这位老人挂在墙上的莜面，就形象地联想起乐队指挥舞动那指挥棒在空中划出那些轨迹，老人悠闲自得搓着这莜面鱼鱼，一圈又圈地像是怡然自乐地演奏着人生之从容曲吗？从容，是一种品质，一种处世哲学，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人生境界。人生就应该用高贵的淡定和从容，谱写那生命的华章。

第二段趣话是我个人经历，少年的时候一次去割猪草，遇到了急雨，正好离生产队的菜园地不远，所以跑到种菜大爷的园地房子里避雨，巧了种菜的二位老大爷正在蒸莜面，准备吃饭，原来二位老人一天两顿饭，半下午正好吃第二顿饭，因为种菜，调莜面的菜、汤子是有滋有味，腌芥菜条子、挖白菜娃娃、小葱、现蒜等等，看着就诱人，等揭锅端上莜面一看，这莜面捏的令人称奇，原来这莜面都搓成一扎长铅笔粗细的条子，整整齐齐的一排一排的摆放在笼里，明溜溜的，看见也筋道，用筷子挑起，就像粉条一样上下颤动，这两位老人一通的吃，咱就不说了。但我后来一想起那一排排莜面的条子，就联想起那风琴的琴键。其实，两位大爷是不会捏莜面的，但不要紧，蒸熟了一点都不影响莜面那特有的的清香味道。这也体现了二位大爷生活的平凡朴实，平凡朴实的人生看上去是半饱的人生，半饱的人生，表面上看是平淡亏损的，实则是浓烈丰盈的。

是啊、我为什么非把这莜面和音乐往一块扯呢？其实这莜面就是家乡人民的写照，单说这磨莜面的燕麦，抗寒霜不怕盐碱地，而这莜面吃到肚子里抗饿营养高，常吃使人精神焕发，是不可多得保健食品，吃法多种多样，细数起来得有十几种，并且随意搓搓捏捏蒸熟一吃味道不变，这是所有面食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家乡人民精神所在，祖祖辈辈父老乡亲们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顽强的生存着，并不断地创造着一曲曲动人的人生凯歌，难道和这莜面不一样吗？

201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