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重光书筏、画筌专著传世。其在书法上写作时注重用笔,捺撇笔各具俯仰、轻重之姿。书筏中说:笔之执使在横画,字之立体在竖画,气之舒展在撇捺,筋之融结在扭转,脉络之不断在丝牵,骨肉之调停在饱满,趣之呈露在勾点,光之通明在分布,行间之茂密在流贯,形势之错落在奇正。
《书筏》是清初的一篇重要的书法理论著作,尤其对笔墨技巧做出了精辟的总结。黄宾虹、林散之等大家对此极为推崇。得其这本著作大要,皆以老子“道”的精华为纲目,强调书画本体在“道”的辨证中所应具有的表现,他将黑白、虚实、清浑、顺逆、起落、伸屈、呼应、转折等一系列对立的范畴,对应到艺术的手段与词汇中加以扩传,而循循善诱乎读者去作超越凡尘,突破常形的奇思妙想。
王文治跋《书筏》文曰:“此卷为笪书中无上妙品,其论书深入三昧处,直与孙虔礼先后并传,《笔阵图》不足数也。”这篇著作中有不少精辟论述常被后人引用,而且篇中谈到的一些书法中的辩证关系也值得我们思考。其中多有精辟之论。如论笔法,说人们只知起笔藏锋之易,殊不知收笔出锋亦很难,只有对“八分”、“章草”有深入认识,才能得到,而用笔的方法在于合乎规律,不在于手腕的强弱。“当代草圣”林散之曾全文抄录此文以赠后人。
王文治称笪重光“小楷法度尤严,纯以唐法运魏晋超妙之致……以《曹娥》仰追《宣示》,乎登钟傅之堂矣。”其小楷书传世极少,现藏有仑堂美术馆笪氏小楷《嘉州集》一册,录五言律二十四首,此册尤为珍贵。《嘉州集》著有《书筏》、《画筌》,王翚、恽寿平作评注,曲尽精微,有裨后学。
笪重光精古文辞,收录于《嘉州集》的《书筏》、《画筌》传世,这是以实践理性的感悟写下的。《清史稿》卷二百八十二有传。康熙帝下江南时伴随。其论书曰“匡廓之白,手布均齐;散乱之白,眼布匀称”,是中国古代自孔子以来儒家“和”的思想在美学中的充分体现,表达出艺术与理念依然是企图在有形与有限中,拓展与弘扬自由的人生、印象的艺术以及实践的精神。说其“皆由甘苦中流出”也并非虚誉。
《书筏》文中一段论述来更深了解笪重光的书法之道:笔之执使在横画,字之立体在竖画,气之舒展在撇捺,筋之融结在纽转,脉络之不断在丝牵,骨肉之调停在饱满,趣之呈露在勾点,光之通明在分布,行间之茂密在流贯,形势之错落在奇正。横画之发笔仰,竖画之发笔俯,撇之发笔重,捺之发笔轻,折之发笔顿,裹之发笔圆,点之发笔挫,钩之发笔利,一呼之发笔露,一应之发笔藏,分布之发笔宽,结构之发笔紧。
从上在《书筏》中引用的句子可看出其书法比较注重用笔,其书法作品字体修长,点画丰腴,少数引带、游丝、飞白夹杂其中,流动缭绕,于秀雅姿媚中显现出强健之笔韵,写出了米、董之间的韵味。因为笪氏既是书画家,又是书画理论家,故《书筏》中多有精辟之论。综论笔法、墨法、布白、风韵等几个方面,论述都较重要,文辞简明扼要,足见作者的书法功底和修养之深。
笪重光(1623年-1692年),字在辛,号江上外史,自称郁冈扫叶道人,晚年居茅山学道改名传光、蟾光,亦署逸光,号奉真、始青道人,江苏省句容人。一江苏丹徒人作。有印文曰铁瓮城西逸叟,句容人。顺治九年(一六五二)进士,官御史。风骨棱棱,虽权贵亦惮之。著有书筏、画筌,曲尽精微,有裨后学。卒年七十。
笪重光亦能诗,诗风清刚隽秀。其也善画山水兰竹,山水得南徐气象,其高情逸趣,横溢毫端 。在画图上从“有”和“无”,“虚”和“实”的角度深入探讨了意境的构造,笪氏认为绘画意境的创造必须重视“有”和“实”的描绘,为此“虚”和“无”才能生发出来。
《画筌》里阐述了:虚空本来就难以画出来,实在的景物清晰,那么虚空的景显露出来了。精神、神气很难画出来,实在的境界逼真了,神奇的境界就产生了。虚和实位置相反,画的景物不和谐,有画的地方大多属于多余的累赘。虚和实互相作用、生发,没有画的地方也能构成奇妙的境界。
《书筏》、《画筌》是笪重光等研究书画艺术理论的专著,王翚、恽寿平为其作评注,曲尽精微,有裨后学。余绍宋认为《书筏》原与《画筌》并行。《画筌》为长篇骊丽文章,词藻甚美,《书筏》也应是同一体裁,但现存《书筏》现存28则,甚为精到,似非江上不办。段落零散,不相连贯,怀疑并非全文。且云其全与阙不可知。
【书筏】原文:
笔之执使在横画,字之立体在竖画,气之舒展在撇捺,筋之融结在纽转,脉络之不断在丝牵,骨肉之调停在饱满,趣之呈露在勾点,光之通明在分布,行间之茂密在流贯,形势之错落在奇正。
横画之发笔仰,竖画之发笔俯,撇之发笔重,捺之发笔轻,折之发笔顿,裹之发笔圆,点之发笔挫,钩之发笔利,一呼之发笔露,一应之发笔藏,分布之发笔宽,结构之发笔紧。
数画之转接欲折,一画之自转贵圆。同一转也,若误用之必有病,分别行之,则合法耳。
横之住锋或收或出,(有上、下出之分。)竖之住锋或缩或垂,(有悬针、摇缕之别。)撇之出锋或掣或捲,捺之出锋或回或放。
人知起笔藏锋之未易,不知收笔出锋之甚难。深于八分章草者始得之,法在用笔之合势,不关手腕之强弱也。
匡廓之白,手布均齐;散乱之白,眼布匀称。
画能如金刀之割净,白始如玉尺之量齐。
精美出于挥毫,巧妙在于布白,体度之变化由此而分。观钟、王楷法殊势而知之。
真行、大小、离合、正侧,章法之变,格方而棱圆,栋直而纲曲,佳构也。
人知直画之力劲,而不知游丝之力更坚利多锋。
磨墨欲熟,破水用之则活;蘸笔欲润,蹙毫用之则浊。黑圆而白方,架宽而丝紧。(肥圆、细圆、曲折之圆。白有四方、长方、斜角之方。)
古今书家同一圆秀,然惟中锋劲而直、齐而润,然后圆,圆斯秀矣。
劲拔而绵和,圆齐而光泽,难哉,难哉!
将欲顺之,必故逆之,将欲落之,必故起之;将欲转之,必故折之;将欲掣之,必故顿之;将欲伸之,必故屈之;将欲拔之,必故擪之;将欲束之,必故拓之;将欲行之,必故停之。书亦逆数焉。
卧腕侧管,有碍中锋;伫思停机,多成算子。
活泼不呆者其致豁,流通不滞者其机圆,机致相生,变化乃出。
一字千字,准绳于画,十行百行,排列于直。
使转圆劲而秀折,分布匀豁而工巧,方许入书家之门。
名手无笔笔凑泊之字,书家无字字叠成之行。
黑之量度为分,白之虚净为布。
横不能平,竖不能直,腕不能展,目不能注,分布终不能工。分布不工,规矩终不能圆备。规矩有亏,难云法书矣。
起笔为呼,承笔为应,或呼疾而应迟,或呼缓而应速。
横撇多削,竖撇多肥,卧捺多留,立捺多放。
骨体筋而植立,筋附骨而萦旋,骨有修短,筋有肥细,二者未始相离,作用因而分属。勿谓“绵软”二字为劣,如掣笔非第一品紫毫,不能绵软也。
欲知多力,观其使运中途。何谓丰筋?察其纽络一路。
筋骨不生于笔,而笔能损之,益之;血肉不生于墨,而墨能增之,减之。
能运中锋,虽败笔亦圆;不会中锋,即佳颖亦劣。优劣之根,断在于此。
肉托毫颖而腴,筋藉墨沈而润;腴则多媚,润则多姿。
以上论书,言浅而旨确,非工力深者不解其难也。
《书筏》评点:
《书筏》,综论笔法、墨法、布白、风韵等几个方面,论述都较重要,文辞简明扼要,足见作者的书法功底和修养之深。因作者本人既是书画家,又是书画理论家,故《书筏》中多有精辟之论。如论笔法,说人们只知起笔藏锋之易,殊不知收笔出锋亦很难,只有对“八分”、“章草”有深入认识,才能得到,而用笔的方法在于合乎规律,不在于手腕的强弱。
余绍宋认为,《书筏》原与《画筌》并行。《画筌》为长篇骊丽文章,词藻甚美,《书筏》也应是同一体裁,但现存《书筏》段落零散,且又不相连贯,怀疑并非全文。后有王文治跋曰: “此卷为笪书中无上妙品,其论书深入三昧处,直与孙虔礼先后并传,《笔阵图》不足数也。”可谓推祟至极。
《书筏》一卷,原题清笪重光撰。张氏辑《昭代丛书》本后,有杨夏吉跋,云梦楼所临法帖,卷首标笪江上先生论书,未言其为《书筏》,且云其全与阙不可知,其为《书筏》原本与否,亦不可知。编中所言书法,共28则,甚为精到,似非江上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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