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考（225）

秦汉时期写信的称呼问候

秦代书信常用语

习用语有“敢再拜问，敢大心问，毋恙也？得毋恙也”等；日期在文首。如睡虎地M4信木牍：

二月辛巳，黑夫、惊敢再拜问中，母毋恙也？……”“惊敢大心问衷，母得毋恙也？……

西汉书信常用语

文首文尾：“伏地再拜请，再拜某某足下，马足下，叩头白（言）”等；

文中文尾：“幸进酒食，少进酒食，调衣进酒，强饭；毋恙，善毋恙，幸甚幸甚”等；如天长纪庄汉简、居延汉简：

……孟马足下寒气始至愿孟为侍前强幸酒食……

……寒时幸进酒食□察诸贲且过还故县……

孟□不安善……幸毋重罪幸甚幸甚……野物辛犯廷被幸甚幸甚

高仁叩头白记甲渠候曹君门下

　　汉代回复书信常用“报”，如敦煌汉简238AB起首“凤报”云云，到东晋王羲之《孔侍中帖》也有“九月十七日羲之报”等。“某某白”在西汉时用得不多，东汉中后期则大量出现，如长沙东牌楼信牍，又如字迹颇似《平复帖》的《致曹尉吏书》木简（约东汉中后期）文末有“叩头悉言白”；到了魏晋，人们通信中更多地使用“白”。

东汉书信常用语

东汉后期书信习用语有新变化，东牌楼简牍中常用“顿首，顿首再拜，顿首白，叩头再拜，叩头言，不具，惶恐”等等，例如：

纪白（首）

熙顿首再拜（首）

原白（首）

津顿首（首尾）

下书犹顿首言（首）

犹再拜（首）

缘白（首）

堂再拜白（首）……堂再拜（尾）

客贱子侈顿首再拜（首）

事实上，汉代官文书与私人书信中的习惯用语有不少是一致的。如东牌楼简牍中的公私信牍文书，其中一些惯用语同时出现在公、私文书里，如“叩头死罪敢言之、叩头死罪白、死罪白、惶恐白、惶恐言、顿首言、顿首再拜、顿首、再拜、白”等；而有些词则一般只用于官文书或公事信函中，如“昧死再拜、昧死言、叩头死罪敢言之、惶恐叩头、愚戆”等。三国吴简信牍习用语较简略，如一枚发信人为“方”的信牍起首、文尾识“方白”而已，连日期也未记写。

关于文中记写日期，西汉时多记于文首，到长沙五一广场、东牌楼等东汉中后叶信牍上，时间记写变得较灵活，有的在文首，有的位于文末，而且记于文末的越来越多。还有一个变化，日期中的“日”，秦、西汉、东汉初一般用干支纪日法，至晚在东汉中叶已改用数字表示“日”［49］，如敦煌简1974：“永和二年五月戊申朔廿九日丙子，虎猛候长异叩头死罪敢言之……”，简化者则不书朔日干支而直写日干支或日序数，如五一广场简J1③：169是待事掾王纯写给县廷的案情报告，文末曰“纯愚戆惶恐叩头死罪死罪　　四月廿二日白”。日期以外，习用语及格式亦自由多样起来；发书人具名加日期的格式渐成主流格式之一。私信中的这些变化和灵活随意的趋势也反映在公文格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