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节中,我们阅读M53-54简。两支都是残简,很短,但也能为我们提供阅读欣赏的信息。
M53简很短,应该是枚残简,只有四字,但从观察马简草书的角度,还是很有意义的。
在M53简中,我们将关注钦、将、吏诸字。
从欠金聲。這個偏旁“欠”在草法中值得關注。
在马简中,欽字的草化是將左右偏旁連接起來,左右偏旁的草化是在連接前完成還是在連接後完成,已經無從考察,但這是一個問題,先放置起來,或許在以後的閱讀中會發現些蛛絲馬跡。
通過下面幾個欽字的比較,我們看到的現象是連接起來的左右偏旁是已經草化的偏旁,而且,它們的草化程度都是比較高的。
我们再看三个马简中偏旁为欠的字
通過观察上圖,我们看到在马简时代,隶草和草书并存,也就是说,那个时代,汉字书写草化进入了快车道。上图的第一個欽字下图的炊和饮字,代表了隸草时代的表现形式。而在隸草時期,文字的书写是草率的,筆畫也是繁複的,它們还在草化的路上徘徊着,前行著。当然,在书写方面,比起隶书和八分书,經過草化後,偏旁“欠”看上去就非常簡捷,而且與連接的筆勢順帶而成,自然銜接,最後形成一種固定形式。也就是說,偏旁“欠”的草化是通過簡化的方式將其符號化,並代表一個筆劃或是“一組筆劃”。這就是草書符號化出現的情形與作用。
草書符號的出現還有更為重要的意義,那就是“一種符號”還有可能代表“一組筆劃”。如隸草和頁及欠等偏旁。
如下圖和敦、故、枚和數字。
以上诸字右旁为文。右旁为页的字,也是这样表现。如下图的願和頭字。
但沒有想通的是,領和頃等字,右旁的頁,卻是另外一種方式,而且被後來的今草所認可。將繼續積累這樣的例字。
在马简中,還有兩個字也比較精彩,一個是右旁为欠的字欲,一個是最右路旁為文的檄。可以欣賞一下:
將,从寸,酱省声,也有說爿聲。从“寸”,表示与手有关。
将字的草化過程應該是這樣,將爿與寸簡化後,再左右相連。
從爿與寸簡的化,我們通過觀察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書手在簡化過程中,立足於構成該字的主體進行的。
张怀瓘《书断》论述章草的时候,引用王愔的话说:章草是“解散隶体粗书之。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
以我的理解,这段话的主旨是:解散隶体并粗书,就成就了章草。但这个过程是有原则的。一是要存字的梗概,也就是保留字的主体。二是减少隶书的书写规矩。损的本义就是减少。减少隶书的书写规矩就是减少笔划。也就是赵壹后来总结的:删难省烦,损复为单。三是纵任奔逸,也就是将简捷的笔划进行上下左右连接,流畅书写。
具体到将,爿與寸,是此字的梗概,通过简化保住,而左上的爪,则是一笔带过,属于“损”的范畴。而左右相连,当然就是体现纵任奔逸的过程。
简化后,左右相连,纵任奔逸,让整个字浑然一体。
然而,将字的书写还让我们领略了古人书写的节奏。第一笔的竖和最后一笔的点与整个相连的字体断开,体现了很强的节奏感。
在马简中,将字的草化基本就是以上所描述的过程,但书手的表现却是异彩纷呈,耀眼夺目。
史是从一从史。吏的草化用也是用简化方式,史旁的口,损复为单,用一横代之,遂成草字。
我们通过下面图片回放一下吏字逐步草化的过程:
上图口旁还依稀可见,下图就不见了。
M54简应该属于复习的性质,也很短,但也很有味道。
故字的右旁草化方法上刚讲过,但看书手书写出来的韵味散淡而悠远,徐徐运笔,似断非断,可以想象书写时书手的神态多么悠然!
后人说:草书无长横,但在马简中,这种横穿简面的字比比皆是,如本简中的在字。毕竟马简时期的草书从隶书发展而来,另外,书手手情绪也需要渲泻,有时候利用简面的长度,往往是最后一字,有时也如本简这样,让笔划横穿简面!
最后一字《集释》释为城字,百思不得其解,上次说过,当别为成字?
臨簡作業
窦贤,字世贤
号太白闲人 关中汉
裕有堂主人
高级编辑
甘肃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甘肃省书协刻字专业委员会委员
甘肃省诗词学会理事
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常务理事报告文学专业主任委员
汉简草书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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