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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极淡、极素、极雅——谈宋代的审美情趣


在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宋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说起宋,相信大家脑海中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以下画面:“清明上河图”

“溪山行旅图”“汝官哥钧定”“范仲淹苏东坡”“梁山好汉”等等诸如此类。一个时代有其方方面面的诸多印记,我们从文化审美的视角来追忆这个远去的时代。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一规律贯穿了几千年,经历了唐末及五代十国长期的军阀割据,频繁的王朝更迭后,人口锐减,满目疮痍,人们亟待一个统一稳定强盛王朝的建立,宋太祖赵匡胤通过陈桥兵变获得了政权,开始与民生息,而政权的获得过程,使得赵匡胤心中对军人对武将阶层,产生了极大的防范心理,建立了文官掌控军权,文高于武的基本方针,通过“杯酒释兵权”等一系列操作,把军权牢牢集中于皇权之手,有宋一朝,对外军事。都是相对柔和软弱的,虽然弊端重重,但在王朝发展的中早期,因为没有战乱的影响,社会得以快速发展。

封建社会经过上千年的发展,特别是隋唐两代科举制度的完善,到了宋代,社会体系已十分完善,稳定的社会阶层也已形成,当有了一个稳定的局面时,社会开始飞速发展,农业手工业商业对外贸易等的兴盛,人口大量增加,创造出了占当时世界很大比重的财富,这一切,给宋代辉煌的人文艺术奠定了坚实基础。


“士农工商”,“士”总是排在第一位的,因为宋太祖“重文轻武”的基本国策,宋代的文官阶层掌控着军事权力,同时他们也引领着整个时代的艺术追求审美情趣。

首先是文学方面,五代十国时期,“花间词派”繁盛一时,后来的宋代文人大都是儒家体系,追求“治国齐家平天下”,有所为有所不为,“花间词派”被认为是靡靡之音,是君子所不屑者,宋初的文学,清丽婉约,诞生了众多文学大家,以晏殊为例,两朝宰辅,位极人臣,但他的诗词却是“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这样的句子,以文寄情,感慨时光易逝。又有怜取眼前人的哲理,对晏殊的后来者,大名鼎鼎的柳永,当时有这样一句话“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既反映了当时人们对优秀文学作品的追捧,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即当时的文人士大夫阶层,创作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后,并没有孤芳自赏,而是有着推而广之的渠道,使得普通人都能熟知传唱,对社会整体文学素养的提高有极大的推动意义。


宋代绘画,不论是技法布局结构还是画中所表达的思想,都深刻影响着后世,堪称文人画的发端,后世公认宋画为最高峰,范宽、马远、张择端、李成、崔白等等,如大星璀璨,光耀后世。他们的画作,除了描画自然山川万物的具象外,更透露着“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的哲学探索,对天地的敬畏,对人生的思考,所谓画之有物,神魂内蕴。

提到宋代审美,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宋徽宗赵佶,中国人最为熟知的古代帝王之一,也是一个集各种矛盾于一身的人,后人评价他除了做皇帝外,其他领域都做到最好,绘画神作众多,书法方面更是开创了“瘦金体”,银钩铁画,创建宫廷画院,发掘指导了王希孟等一批天才画家,瓷器方面,“雨过天晴云破处”的汝瓷也来自于他的授意,可以说,如果不做皇帝,而是一个富贵闲散的王爷,赵佶的艺术水准会达到何等高度,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最高统治者对艺术的喜爱,极大影响着当时的社会追求。


宋代“汝哥官钧定”五大名窑,流传至今,数量极少,无一不是绝世精品,不同于后世元明清的瓷器,青花斗彩五彩等,宋瓷纯以釉色造型取胜,像一个纪录片中所展现的那样,台北故宫的汝窑水仙盆,不用解说,就单单光线打在上面,那种悠悠的似蓝非蓝的颜色温润的造型,扑面而来的美感,“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最高的美的感受是语言无法表达的。

就像现在所推崇的“北欧风”“极简风”那样。宋代审美情趣在其简、淡、素、雅的外在下,有着强烈的哲学内核:人生在世,本来就不需要太多。对天地自然的敬畏,对内心感受的追寻,这一切,对今天的我们,仍有很大的启发意义,也必将作为中华民族最珍贵的精神财富代代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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