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刚刚沏好一杯茶
峰子突然在网上发来一段视频
点开，哦，是朴树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8月20日，上周末
朴树，陡然出现在《跨界歌王》的现场
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
和王子文一起唱《那些花儿》……
多年未见，朴树变得有点不认识
浅浅的八字胡，青春痘也不见
表达流畅，亦没有了当年的口吃
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没有褪完的羞涩
漂亮的主持人称呼他为“朴树老师”
巫启贤努力寒暄，尽量露出点真诚
上个世纪，麦田音乐里的旧人旧事
让巧舌如簧的高晓松欲言又止……
朴树，一直都不怎么会打扮和交谈
学了20多年，竟然还没有学会
所以他说，是老宋找我来的
“因为我最近，需要一些钱……”
我不知道这个节目能给他多少出场费
够不够录制他正在做的唱片？
但愿够吧，真不忍心看他这幅样子
仿佛夜总会里强颜欢笑的风尘女郎
印象里，朴树一直差钱
不奇怪，想他这样的人谋生能力都很低
张楚、窦唯、尹吾、沈庆……
这份名单很长、很闷，想必你没有兴趣
08年，他们在上海举办“树的声音”
张楚就说自己是坐火车去的
8年以后，在武汉的“微小相见”
张楚的开场白里竟然还在抱怨火车
那场演唱会，后来一直没有写
不是不想，是眼里有伤
所有的舞美，就是背景里的一块喷绘
8元钱/平方的喷绘，还包括安装
演出现场，连电子屏的字幕都没有
唯一的道具就是张楚脚边的一瓶矿泉水
张楚唱“上苍保佑了吃饱饭了的人民”
问题是，谁来保佑他呢？
什么是树生长的声音？
大概只有这群男女可以依稀听见
他们的音乐大相径庭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所有人的共同点：
穷。
2010年，周杰伦在小巨蛋做《超时代演唱会》
光“360度浮空立体呈像”就烧掉了4000万
有人是搞音乐，有人却被音乐搞了
大家都是音乐人，情何以堪？
我曾经接受过一个杂志的访问
讲到了我的一个观点：
一个不艺术的名族是没有前途的名族
记者以此追问：什么是艺术的民族？
这个问题好大，难了我很多年
不过，我现在可以从容回答：
艺术的真相不是建成了多少个恢弘的艺术馆
也不是有多如牛毛的艺术节
都说，这是一个最艺术的年代
艺术家比小偷都多，获奖比吃饭还寻常
随便在人群里点个孩子出来
不是钢琴小提琴，就是芭蕾拉丁舞……
然而，这样的国度就艺术了吗？
断然不是！
我觉得衡量这个事情的标准只有一个：
任何一个最底层的艺术工作者，
都可以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毋庸讳言，21世纪的中国
绝对不是一个文艺复兴的时代
在24个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
第一个是“富强”，最后一个是“友善”
这个时代，还容不下文学或者艺术
其实，我倒是很怀念过去
弹琴、画画、写作，钓鱼、下棋……
哪怕是开车、打球或者烧菜
你只要足够好，就能受到周围人的尊重
现在大不同了
画家诗人、医生律师、工人干部……
统统放到一起PK，标准只有一个
谁有钱，谁就能获得更多自尊
同学、同乡、同事、同行……
以致于到左邻右舍，兄弟姐妹之间
都是以钱币量人，以权势排座
万众一心，万劫不复
商人们自然有恃财放旷的俱乐部
但中国作家圈都孵出了“富豪榜”的怪胎
上下五千年，左右十万里
只有辞富居贫的文人，没有富可敌国的大家
怎么就我们这不一样了
西方有句谚语“学琴的孩子不坏”
不坏，有什么用？！
不坏，能挣钱，能追到姑娘吗？
不坏，能坐在宴席的中央叼着烟点菜吗？
我读书的时候，谈恋爱好简单
写人家看不懂的诗，能把篮球投进篮筐
要不就是抱一把红棉吉给她唱歌
她害羞，然后偷偷地塞饭票给你……
现在谈恋爱，不需要这么多花招了
管你是萝莉御姐还是文艺小清新
仗着颜值高，有钱包都可以统统拿下
还演奏什么《爱的罗曼史》、《同桌的你》？
这个年代的感情
金钱，是最好的一剂春药
不需要前戏，直接进入高潮
现在校园里的摇滚乐队越来越少了
也是，有那个功夫学个车
兴许还能跑个滴滴，搞个代驾什么的
滚蛋吧，妞都泡不到的摇滚！
上个月，曲建华到我这拿一把琴
他过去有段时间在子曰乐队打鼓
跟他聊了一会儿，谈到主唱秋野
“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好像不怎么好……”
我懂的，后面也不用再铺陈渲染了
不怎么好，就是没怎么挣钱的意思
根据中国摇滚界颠扑不破的军规
这个乐队成立22年了，如果都没散伙
但一定是混的不怎么好
子曰，我还是有点小喜欢的
他们真的红过，你也一定听过他们的作品
脑白金广告的首版“今年过年不收礼……”
就是他们创作和演唱的
既然说是首版，现在的肯定就不是了
有点类似对吗？你甚至感觉不到差别
关于版权，子曰跟脑白金还闹过一阵子
又是隔空对骂，又是律师法庭
原本好一段佳话，竟被蹉跎至此
唉，还是有金钱这个魔鬼捣乱
子曰，每年岁末都会出一首单曲
用摇滚说唱的方式，对当年度进行盘点
如果你没有听过任何一首
我觉得，真的很遗憾
音乐，应怪不仅仅是谈情说爱
酒是一群人的寂寞
茶是一个人的狂欢
没有颜值，
谁TMD的会看你的思想
……
—《2015 Duang》—
《中国之星》是东方卫视的一档“真人秀”节目
2015年，子曰乐队去跑了这个场
不光有他们，还有崔健、太极乐队
甚至还有哪吒也须跪拜的痛仰乐队
说穿了，都是跟《跨界歌手》一样无聊
《中国之星》是老崔坐阵，倚老卖老
穷亲戚总有几个，趁此发一个红包
你有面儿，我有打赏，相得益彰
说到这里，你可以明白了
宋柯为什么要把朴树推到这个舞台上
他不是不知道朴树对综艺节目的鄙夷
只是他更清楚，
朴树现在钱包的漏洞比裤子上的大的多
可见，朴树被钱难到了什么地步！
这样的朴树
怎么配和周迅地久天长？！
你以为王子文是上周末的“跨界之王”吗？
我觉得，是她旁边八竿子打不着的朴树
他来自远方，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
跟《那些花儿》一样……
腾讯视频里有这段男女二重唱
但我不打算播给你看了
那是朴树为了这个时代犯下的错误
喜欢的人，不会以缪传缪
对于这些人而言
这首歌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
它应该是已经被封藏在树洞里的秘密
只跟自己的记忆有关
即使真有那么一天
你端着芝华士，坐在果盘的中央
有个陌生的美女笑着塞给你话筒
请答应我，想一想那些时光
想一想那些曾经会害羞脸红的好姑娘
开口时，请保留一点点的端庄……
以上，就是今天想说的
文中插图来自于
摄影师：Antonio longobardi（美国）
摄影师：Flyinsky88（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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