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电影经典青春篇之六：《青春祭》

青春祭

“文化大革命”中，父亲受到冲击的北京第24中学女生李纯，到云南一个傣寨下乡插队。房东是三代之家：奶奶已90岁，是寨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老爹是生产队长；老爹的儿子大哥在山上烧窑，吃住在窑上。

李纯开始学着按傣家女人担水风俗担水，跟姑娘们一起干活。傣家姑娘们劳作一天后，就会一齐到寨子外的池塘或河里洗澡、游泳；劳动之余，姑娘们还会和小伙子们聚在一起对歌、挑逗，尽情地展示自己的青春和魅力，向对方示爱。傣家姑娘的开朗、大方与汉族姑娘的含蓄、羞涩形成鲜明的对比，李纯深感与她们相比，自己既不会干活，又不懂生活。队里评工分时，姑娘们有的评为8分，有的评为9分，因李纯很多活还不会做，在老爹的照顾下才评为6分。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依波评为10分后，不但众人高兴，小伙子们甚至直言不讳地夸她漂亮。评分的结果和年轻人的反应让李纯大为吃惊：评分竟然还与漂亮有关。

自从李纯到来，迟暮的奶奶就重新焕发了青春，只要她在家，奶奶就高兴。依波来通知李纯：明天姑娘们要上山砍柴，你挑不起那么重的担子，就去菜园干活吧。依波走后，李纯很不高兴，对老爹说她干什么活从没落后过，明天砍柴却不让她去，分明是依波瞧不起她。老爹告诉她：她们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不喜欢你的灰衣服，你穿着灰衣服跟她们走在一起不好看。老爹的话让李纯吃惊。老爹又说：你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儿呢？傣家姑娘是最爱美的。

老爹的话，让李纯的美学观彻底颠覆，她在以往接受的灌输中，一直认为最朴素的就是最美的。放牛的哑巴采下一朵荷花送给她，她怕哑巴，不敢去接。哑巴微笑着把荷花放在她身边转身离去。李纯在哑巴的眼神和微笑中，看到了他对她展示自身美的期待。李纯听了大爹的话，把花床单裁剪成傣家的筒裙穿上。奶奶见了焕然一新的李纯眼睛一亮，默默地取出自己珍藏的一条银腰带，亲手帮李纯系上。李纯的筒裙加上银腰带，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姑娘们争相赞许，小伙子们更是睁大了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李纯，连一向傲气、清高的依波也主动要帮她梳头，让她变得更美丽动人。老爹高兴地说：什么鸟进什么林，穿上筒裙，才算是竹楼里的人了。傣家人开始接受并喜欢上了这个北京姑娘，李纯终于融入傣家人的生活。

李纯和伙伴们赶街，去邮局发信时，与在邻寨插队的北京男知青任佳相识，并逐渐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寨子里没有医生，李纯在书摊上买了一本赤脚医生手册自学医疗知识，以帮助乡亲们解除痛苦。李纯和一个姑娘打柴时不慎走散，迷失在森林中。那一晚，全寨子的人都没休息，四面八方去寻找她。当大哥举着火把找到已经筋疲力尽的李纯时，大为光火。李纯从未看见大哥发那么大的火，她在大哥的关怀中，隐约觉察到一种超越兄妹的情感。

雨季，李纯和乡亲们顶着雨插秧，累得腰酸腿疼。一年中最苦最累的就是插秧，人们的连指甲盖都快磨掉了。小安虎跟哑巴放牛时，生吃了几个蘑菇，中了毒昏迷不醒。家人烧香、求神保佑，但无济于事。大雨如注，无法送孩子去医院，眼见安虎病情越来越重。李纯乍着胆子用自己从书上学到的医疗知识，煎熬草药抢救安虎，竟然把安虎抢救过来转危为安。

任佳一有空闲就来看李纯，李纯也渐渐喜欢上了聪明、爱看书，肯思考的任佳，每次与任佳分手或有几天看不见他，她都心怀惆怅。李纯的妈妈也受到冲击被关进牛棚。在爸爸、妈妈都失去尊严和自由，她近乎孤儿后，却在万里之遥的傣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情的温馨。任佳对下乡插队的生活越来越感到枯燥，对前途也越来越失望，李纯却在磨难中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和感悟。

谷子黄，傣家狂。秋收季节是傣家最欢乐的日子，傣家以传统的仪式敬天拜地，载歌载舞欢庆丰收。任佳摔伤了腿正在休息，一瘸一拐地来找李纯，一直呆到深夜。李纯让他住在她的房间，她去伙伴家借宿。喝醉了的房东大哥见李纯把任佳领进家并住进她的房间，五味杂陈忍不住打了任佳，任佳愤然离去。李纯发觉房东大哥深深地爱着她，而且爱得极其专注、疯狂。但她毕竟不是傣家人，也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在依波的劝告下，她不辞而别，到山里的一个小学当了老师。

不久，老爹终于找到了李纯。他告诉李纯：奶奶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子媳妇，她走后，老人家就一病不起，如今已经奄奄一息。懊悔不已的李纯跟着老爹赶回家，老人家却在她回来之前去世，临终时还紧紧地抓着李纯穿过的花裙子，嘴里连连念叨着“别走，别走”。李纯心如刀绞，为自己的不冷静悔恨不已。她怀着无限的思念和内疚，和老爹和大哥一起送老人上路。

“文革”结束后，李纯考上大学，回到了北京。任佳却没能回京，他和寨子里的乡亲们一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卷走，永远留在了那里。多年以后，李纯还常常想起那片土地，想起寨子外的池塘，想起树常青、水常绿的傣家寨子。在那里，她恢复了爱美的本性，萌生了懵懂的初恋，学会了自理和像傣家一样快乐地生活。也是在傣家多年的磨练，让她对生活有了全新的认识，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她忘不了，在祖国遥远的大西南，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有着淳朴善良傣家的地方，一个她曾经挥洒过青春岁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