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问的诗词,并不少有。如李白的“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诗词中通篇发问,且是向月亮发问,并一问到底的仅有辛弃疾一人。辛弃疾在他的词作《木兰花慢》中,就模仿屈原《天问》体创作了一首很特别的词,全篇由9个问题构成。
《木兰花慢》是辛弃疾在上饶带湖闲居时的作品。作为一首咏月词,它打破了常规的咏月形式,创造性地以问句来咏月抒怀。充分体现了辛弃疾丰富的想象力和大胆的创新精神,且较传统的对月伤怀的作品,意义更加深远,境界更高一筹。别具一格,成为千古绝唱。下面我们便来具体看看辛弃疾的这首《木兰花慢》: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
飞镜无根谁系?
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
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
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首先,“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为辛弃疾的第一问。即可爱的月亮,你今晚悠悠的飞去,要去向何方呢?单就这个问题来看,如没有现代科学,恐怕不能解答。这恰恰说明,那个时代的辛弃疾,就对客观自然现象进行了思索与深入观察,具有朴素唯物主义思想。那么辛弃疾有哪些猜想呢?我们接着往下看。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为辛弃疾的第二问。即是不是在天外还有一个人间,那里的人才刚刚看见月亮从东边升起?或许辛弃疾这是也有过对外星人的猜测。第三问“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是不是在广阔无边的天外,那浩浩长风将中秋的明月吹远?紧接着第四问“飞镜无根谁系?”是谁用绳索系住了明月让它在天上高悬?
从前面几个问题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的辛弃疾,对天体宇宙,对月亮的自然东升西落发出了思索,这可以说是辛弃疾产生了朦胧的科学探索精神。而从接下来的第五问“姮娥不嫁谁留?”开始,便描绘出了一派丰富绚烂、神奇多姿的浪漫主义艺术形象。例如这句,是谁留住了嫦娥不让她嫁到人间?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为辛弃疾的第六问。都说你是从海底升上来的?可这种说法我觉得没有依据,令我恍惚、发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为辛弃疾的第七问。即那海底的万里长鲸,会不会撞破你月宫里的琼楼玉宇?第八问“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我知道虾蟆懂水性,会游泳,但你月宫中的玉兔是如何通行海底的呢?
这几个问句,是辛弃疾借助古代神话传说,通过对嫦娥、玉兔、蟾蜍、广寒宫等意象的描写,来表现他对神秘宇宙的探索思考。而我们读起来,也觉得美轮美奂,有一种美的艺术享受。最后,第九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如果说一切都安然无恙,为何你会从月圆变成月钩?词以景收尾,辛弃疾的思索到此便戛然而止。
但辛弃疾即景发问,对天体宇宙,对月亮东升西落的猜想。却是古代人难能可贵的科学断想。由此可见,这首词的意义就非同一般。而我们在读这首词时,仿佛跟着辛弃疾这个爱学习的诗人,一同把思绪放在了天体宇宙中。至于辛弃疾的这九个问题,想必聪明的你,一定在心中早有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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