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卦》一篇,是先秦易家的智慧,首章是全篇总纲,二至三章是“参天两地而倚数”的传承。第四章是“归藏易”的遗法,是阴阳不测之谓神的秘文。读来也条理清楚,行文也独具一格。论说鲜明。第五章是用秦始皇有天下的全过程来说明八卦排列结果的规律性;也是易占“地盘”的遗存。第六章是“刚柔相推而生变化”的法则。七至九章是“方以类聚”应用之示例。第十章是乾坤生六子,六子代乾坤,补论第六章略去乾坤之故,也是“三分法”与“两分法”相结合的象数原则。第十一章是八卦类象“物以群分”、的示范遗文。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
言八卦性情。排列次序按“天地定位”之后,兼“三才而两之”的“地、人、天”之序,七至九章是“方以类聚”的应用定位坐标,用事定点的发处。
乾健也,属强健之类问题取此。
坤顺也,属柔顺、被动类问题取此。
震动也,属行动之类问题取此。
巽入也,属进入之类问题取此。
坎陷也,属陷害、危险类问题取此。
离丽也,属美丽、美术类问题取此。
艮止也,属停止、制止类问题取此。
兑说也,属喜悦、快乐类问题取此。
得其起点,可以用“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可以“曲尽万物而不遗”。
第八章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此八卦取动物之象。
乾为马,马之类看乾宫与乾象。
坤为牛,牛之类看坤卦与坤象。
震为龙,龙之类看震宫与震象。
巽为鸡,鸡之类看巽宫与巽象。
坎为豕,豕之类看坎宫与坎象。
离为雉,雉之类看离卦与离象。
艮为狗,狗之类看艮宫与艮象。
兑为羊,羊之类看兑宫与兑象。
(豕,shi,音史,指猪;雉,zhi,音智,一种鸟,形状象鸡,善走不能久飞,通称野鸡,有的地区叫山鸡)
第九章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此八卦近取诸身之象。
乾为首,首看乾宫或乾卦。
坤为腹,腹看坤宫或坤卦。
震为足,足看震宫或震卦。
巽为股,股看巽宫或巽卦。
坎为耳,耳看坎宫或坎卦。
离为目,目看离宫或离卦。
艮为手,手看艮宫或艮卦。
兑为口,口看兑宫或兑卦。
第十章
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此章说明乾坤生六子,六子代乾坤之理,“三分法”与“两分法”相结合之象数逻辑思维也。
“索”,取也。震,索取乾之一爻阳而为长男。坎索取乾之二爻阳而为中男。艮索取乾之三爻阳而成少男。于是乾之三阳无也,而三男立焉。巽,索坤之一阴而为长女;离再索去坤之二阴为中女。兑三索去坤之三阴为少女。于是坤之三阴无也,而三女成焉。由此可知六子代乾坤之理。第六章不言乾坤者,六子代之也。当以乾坤为定位,别有妙用也。
第十一章
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
第十一章是“物以群分”之类象。
乾为天,天为乾象的总称。为圜,是环绕一周,有周期性、规律性、轨迹性。天至高、至大、至尊,象国君、象家父;又至珍、至贵,象玉、象金;又象西北寒度,为寒、为冰;为大赤者,赤为红色,指红大之太阳。乾阳刚健,为良马、老马、瘠马、驳马等。木果结于树稍,圆而在上,乾圆之象。备刚柔相推之用也。其示例如此。
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黑。
坤为地,地为坤象的总称。为生物之源,故为母。布方而柔,故坤为布。釜熟食容物助人生存,亦类地生万物之义。吝啬者,坤静而不施。均者,大地不私载。子母牛者,象生育之累赘。
大舆者,象大地之载物。文者,坤纯阴柔而不武。众者,土生万物之繁多也。柄者,载器施用。黑者,极阴之色。乾天为白,坤夜为黑。
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旉,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箪竹(有书曰“苍筤”,即小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
震为雷,雷为震卦的总称。震动也,故为龙,龙善动变也。玄黄者,天玄地黄相混合之色也。旉为花之总象。大涂为大路。震索乾之一阳为长子。震动故决躁。古用爆竹,故以震为竹。郑国萑苻泽之苇名萑苇。苍,青翠色;箪,好竹,故名苍箪竹。善鸣,马长啸也。《尔雅》“马左足白曰馵”,震为左,故马为馵。作足,疑马足内外偏移之象。震伤之象。“的颡”白额马也。“反生”向上为顺生,向下为反生。究者极也,全变为巽木,故为健、为蕃鲜也。
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白眼多,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巽为木排在首位,为风排次位,却以风为巽卦的总称。巽为木者,初爻阴静象树根,二三阳爻象树干,或象草,风吹草动,草动知风。巽一索坤而得女,故为长女。巽草搓绳,绳以为工。巽风无色,故曰白。巽木、巽绳皆为长,巽木直立则为高。巽为呼吸则见进退,风以散之为不果,臭者气体之觉也。寡发,广颡,多白眼,皆象形。近市利三倍者居震离之间也。“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噬嗑者离震二卦合成,巽卦正处八卦图(后天八卦)离震之中,故为近利市三倍也。其究为躁卦者,巽全变震也。
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
坎为水,水代表坎卦之总称。沟渎者地下之污水,下陷而流。隐伏者,两阴掩一阳而不见。矫輮者,直而使曲为矫,曲而使直曰輮,有意强使而后成。弓轮者亦曲之谋为。加忧者,二阴侵阳也。心病者,中心阴逼也。耳痛者,坎象耳也。为血卦者,血为液类坎水也。赤者血之色象坎水之血色也。马之美脊,象坎一阳之象,亟心亦似坎象之轴心,下首者坎水主下降也。柔在下为薄蹄,坎水下流象曳也。舆也为多眚;坎为舆则多灾也。坎中爻通贯为通。坎阴中阳象夜中月光也。为盗者,暗中活动也。木坚多心者,象坎中阴阳之爻也。共计二十象,皆坎象之发挥也。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其于木也,为科上槁。
离为火,外实中虚。象太阳,为电。离再索为女,故谓之中女。离外坚刚象甲胄。两个强者挟逼一个弱者,象戈兵。中间空虚象大腹。离为火,故为乾卦。外阳爻为刚象外壳坚硬之鳖、蟹、蠃、蚌、龟等水中之物。科上槁即树上干枯了的枯木,民间谓之干柴。
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
艮为山,地上突出者象山。与大涂(震)相反故为径路。艮为小石,艮三索乾刚而为小,艮象为门阙,象阍寺。艮一阳在地上象果蓏。艮象举手指物,故为指;狗守门,阻止来人,功能在鼻,皆艮象也。艮为山,象鼠齿尖坏物,与黔啄尖嘴之类。于木则艮象坚多节。
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
兑为泽,泽为兑卦之代称。泽者水之停聚如湖泽。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巫通幽冥其业在口,是非相争也在口,故为口舌。兑为正秋,秋金杀伐之气为毁折,秋实成熟,瓜熟蒂落故为附决。刚卤之地草木不生,《说文》“卤,西方咸地”。兑为少女,妾为小老婆。兑为羊者,羊善鸣而有角,象兑卦。
结束语
《系辞》曰:“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此者也”:又云:“八卦以象告”,可知形象思维乃《周易》传统思想方法,《说卦》以大量的篇幅罗列八卦类象,确属易学脉络相承。从其类象的思想方法中,进行探索,仍不外象形、会意二者为多。
如:巽为木,阴爻静,象入地之树根,阳爻动,象生长之树干。故巽为木、为长、为高也。木之小者为草,风吹草动,动则有风,故巽为风;草枯为绳,故巽为绳,绳为工具之用者,木工墨线,织女纺线,抬工绳索,皆绳也。巽以象之,故巽又为工也。古用结绳而为绸罟,以佃以渔,故后世以巽为财帛。又结绳记事肇文字之始,故后世又以巽为文昌。
震为雷,雷声动地,阳爻动阴爻静,阳动于地下之象。古无鞭炮,用爆竹,故震为竹。一年雷始动在“惊蜇”节,时空统一于东方,天象中东方七宿为青龙,故以震为龙。风水家以左为青龙,即震东排于左也。震为玄黄者,实指青黄混合而成碧与绿之色,天玄地黄,有说青天者,有说兰天者,青色亦难明,古人以玄黄示之。震之一阳动在下,故凡动之在下者,皆以震卦象之。震之为足,为车;为路,皆因动象在下也。
然则,八卦类象,不计其数,当今器物鼎新,类象则有不少新课题,如何解决?值得深入探讨。《易纬·乾鉴度》说:“(乾)古天字,(坤)古地字,(巽)古巽字,(艮)古山字,(坎)古坎字;(离)古火字,(震)古雷字,(兑)古泽字”。可见八卦符号即古文字,文字是人类用来表达事物记载思想的工具。八卦符号是概率事物和思维的应用。文字的构造本之六义:“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可见,二曰象形,象形者书成其物,随体诘诎。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宜,以见指挥。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用意相受。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论事。” 由是得其启迪,又未尝不可用此象形会意、转注假借等类似六书之法,以落实“触类可为其象”之实际。得此一思路也,为之一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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