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旅历程
-----人生的第一站
北漂的日子，我想家，想家的时候，她的背影镶嵌在我的眼镜片上正中的位置，她一会儿把音讯贴近左耳，一会儿把音讯贴近右耳。故乡如春天，撩开隐喻的面纱，我爱着这大地的本色，我终情于大地和人间烟火。故乡是红土地养活的小镇，古道、峻岭、山谷、弯曲的山路，一道又一道盘旋公路，绕旋山中蓝天底下的一个盆地。要写故乡，宁静的蓝天，浪漫的云朵和隐居在风景深处的山岭。故乡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古镇，是生命意志里的那笔蓝。我们都把地球称故乡，插上一面飘扬的五星红旗，无比骄傲！叙写故乡，就缩小到地球中的小镇，粗犷的山川纵横交错，那儿有一座高山叫顶旗峰，那儿清泉一线流入乡间，灌溉肥沃的土地，养育了红土上的人。
随记忆，慢慢地延伸到故乡的角落。自从我来到一座美丽的城市，有了一首怀旧的诗。穿越千山万水，望见故乡的春花，落日桥头，有一条长长的巷子，诉说着乡情，描述着历史。我的故乡叫河洋，高山盆地沿途几个村庄连接在一起的部落，童年、少年、青年布满了我的脚印，是我难忘的故乡。在宝胜峰下的山坡，用目光，拨开四起的狼烟，群山叠起，有座古建筑如高大、健壮的武士，把守着藻林境百年安宁。沿着清凉石阶，一级一级，进入！这座中堂上悬挂着一面牌匾“翰林学正”有着“解元堂”美誉的大厝黄氏祖厅。时光斑驳，祥云和光影爬上半面墙，描摹着黄氏家族的图腾。雕花精致的屋檐，那朱红，已被岁月洗刷得发旧。戏台上，一声声悠扬的闽腔，到耳边被译成千种方言，将横在顶梁木上的灰尘外，一一擦去。戏曲之外，生活的台词，被昨夜风雨捻成故事。祖厅的对面是伟大的顶旗峰和龙角峰弥陀峰三峰鼎立形成笔架，映衬在祖厅的眼帘。祖厅竖柱悬挂着一对古楹联“龙角冲霄瑞霭藻林应羡地灵人杰，旗峰插汉祥钟江夏旋征云锦天章”。对联描写了当地的人文景观、地域风情。中堂悬挂有宋代理学家朱熹赐联：“文献接中原数百代名臣世裔，衣冠自南宋几千年乔木人家”。庭院中，宽大的天井，如临一面放大的铜镜，我们从中照见斑驳块面与写满了黄氏传承。是我生命的摇篮，哪里记载了我的人生轨迹。每当想起，
曾经这里书声朗朗，是孩子们的乐园。我就是从这儿走出来，成了一种永恒的回忆，记忆里这儿书声抚育了无数学子成长。当我沉湎于岁月之中，一年深似一年。读出了少数几个词，回忆渐深成了一首失眠的诗。有一道透明的光，将把我隔离，对望时空，多少自言自语。从此，我成了梦的另一端，乡愁的词汇千丝万缕。要写故乡，我不知道以什么?在诗歌的褶皱里寻找一方天堂。
故乡，这里或是祖父、或是父亲，都种粮，自古在此种粮的先辈，种长出后来者的粮食与时光。种瘦了身体，在台风暴雨来袭时也要抢回的谷粮，直立向前。父亲手中的镰刀采集着喜悦，脚下的草鞋踩亮了光滑的石板，肩驼着担子绵延在宁、罗、古的驿道上，望乡的眼神，声声召唤粮食的名字。层层梯田、红土沟壑，这些是父辈比血更浓的液体灌溉给一粒粮食的成长，这些故事用汗水做成书签塞进了我行囊。父亲走了，微笑着走了。把最美丽的留给我们，留下一首灌穿血汗的诗歌！故乡，我在梦中与你长久离别，遥望南方的风中，那故乡的风依旧年轻，在诗歌里我遥去对南方雨季里，丝丝缕缕的乡思。我想起你的时候，静静对着远方，一遍又一遍重复或者铭记你年轻的模样，在这里把你当成少女一般，可能我的爱意，表达比较含蓄；烟雨红尘，光阴如流水。相遇故乡，在已知的名词里！此时，笔下我闻到窗外悠扬的汽笛声，又一遍把我推向思乡的深处，如南方的台风一样侵入。江南的雨水百感交集，就借着诗雨掩湿自己，雨水落屋檐，落深渊，落在似是而非的梦境，停下笔来这雨季已不见踪影。如读普希金诗，读一页白纸和一闪而过的雷
电...... 通往故乡的路很长，故乡的路如一首诗真的很难，我写了一生，也没写完。我合上诗集时，北风开始向北，我思乡的泪又爬进眼帘。记忆中摸跌进去的童年，老巷子里的砖墙上没有哪条砖缝不在低语，有一座古桥和一棵古虹树苍老的笑容，更令人想起。那个一出生就老去的家，门槛和瓦房献殷勤，环抱自己，每一种都是故乡。雨中的红蜻蜓在窗前不停地飞舞，就如我的心思一样。 打开我给你的诗集吧！从最后一頁翻起。
当心絮在一首诗中尽情地漫游，每一个词都是我行走漫步的姿势。命运注定我是从乡间长大，家乡的太阳，曾把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抚摸遍，内心深处，泛起和她一样的柔情，就如顶旗峰下，秋凉、日暮、欢欣鼓舞。今夜又扬起我许多往事，南方进京的日子，提着大包小包挤进人群，装着没有尽头的忧愁和思念。生活赐于我一个不必怀疑的、充满乐观情绪和理想色彩的、富有活力和青春年华，对外界生活纯真的向往。火车啊！火车！你慢慢地开，让我再望你两眼，如今就要分别，思乡的泪水浮满眼眶。车厢外的小河水静静地流，伴随着心思流向远方。我兹此挥手，但我依然怀念您！我的心情像那流水一样，默默地向您倾诉。火车的窗帘遮不住我的情影，灿烂的霞光随我去远方。故乡啊！我总是默默无语...... 无情的 车轮消遣时光，人生之旅，巡回途中碾过好几个都市的年轮，每轮回一个新城，我都会去探望一次故乡。时光又把我推向一个新的方向，心情捻连着一条纤细的血脉。那天分别后的故乡，常常在梦中湊在一起，故乡没有言语，只有戚戚目送。故乡，一定又在守候着一个寂寞的山谷。
岁月有灵，人近中年，笔的存在只是为了倾述，写作在一个忘我的清晨，万物在风中收放自如。人生旅途，另外的风景去遇见起伏不定的余生和命运。我喜欢南方的雨季，空中飞跃，袅袅洒落地雨丝，有少女泪花一样羞涩，也如诗歌一样潇洒，喜欢它在我耳边低语，但听不懂它们在说些什
么！在我心中，一些故人、一些往事，便应声恍惚起来。
啊！一场久违的春雨，这雨声卷入了河洋流域，经历了你我之间彼此眷恋，我的心不再心潮澎湃，心思和雨声卷入了平静的河洋湖，如潮水源源不断的流向远方。湖水、心思与春光抒怀，一起卷入一片更大的人海。今宵天色将雨，杯中道别尚未酝酿出口，倘若你我生于河洋，能否借李白之意的醉舟，飞流至东海之滨。从惊蛰、清明到谷雨，村庄的故土软得像春风，长舌头的溪水说着方言，照样捧出四月芳菲。那一年我思乡心切，从京西返回故乡，躺在山坡上眺望着落日。西边的晚霞，醉了一山秋；山顶上杜鹃花似传说中的胭脂红，她让我迷恋于乡间的小道。秋风里，暮色中起伏的远山绵绵不绝，涌现出一串串心灵的诗篇，额头上的皱纹里，有它们藏起的风声，时光淹没了风吹的叶片。山谷、屋舍、
溪流，沐浴在金色的霞光和愈来愈浓的暮色中。行走间我不断地打量路上的花瓣，高海拔的爱，在河洋显得多么从容。
秋风如琴，如歌如知已，与我心情一样热烈，一片深情，如浪漫的诗情激越无比。溪水传来的声音，细细聆听，人更加安静。余晖和朝阳一样美丽，抚触着正在变化事物，阳光抚触着山脉、河流、稻田和山花，抚触着宇宙，太阳与我对望，她的目光与我的心灵辉映。顺着温暖的余光传送着诗篇，燃起我心抚触着比宇宙更远的虚空，抚触着祖国山河，抚触着正在变化的事物，许多美好走进了我手指间的画笔，飘起空前神奇的色彩。思乡更进入浓度，沉重、凌乱的心事，让深不可测的秘密，翻越辽阔的张望。从此，我的诗中便不时地揪起秋风，而我，则不忍融于诗中，心思越来越长，让我想起远方，呼吸到来自灵魂暗影中久藏的芬芳的气息。默默地站在诗外，听秋风里的笑声，看那些被秋风亲吻模糊了的泪流满面的面孔。带着感伤、带着恋情。我从一阵风里出来；其实，我是把罗源湾的水化作慈母的泪，把顶旗峰和宝胜峰，当作了一对硕大的乳房，河洋的山泉就像乳汁
也如母亲的笑声，我的诗，正是硕大乳房哺育出来的。亲爱的故乡，风韵犹存的你，在适当的距离认真看你一眼，人到老时才弄懂爱的含义。今后的日子，不再读诗，把你流过的泪翻译成一种彻底的微笑。
我想让我的诗带着风和翅膀，飞回南方大地......飞回河洋。让罗川乃至河洋的黄土带着诗意飞翔！
黄鑫
2010年中秋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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