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上的尘埃

文字/如烟~女人

如果时间未曾流动，我还是你如烟一样的梦么？如果青瓷是你笔下的珍宝，那我，化为一朵如烟的梅香，遁入指尖的婉转，由着你回味，由着你墨染，可好？

——题记

（1）

吹散的笺页，未去追回。视觉上的缺憾，却裸为眼睫上的尘埃，抖也抖不掉。

原地，我还是未变的姿势半倚斜阳。路过的风将相望的视线撞成了偏转，所以，才望见了那片上了岸的浮萍，才感知世界的“大”是多麽微不足道，竟可以将轮转变成直视，将回忆领回现实。曾说过“没有以后”，却忘记多加一句“恳请忘记”。

炊烟拢着迷雾一样的围屏，一寸一寸撕扯生与色斑斓迥异的域界。

“梅子，还好吗？”

声音未改浑厚，只是憔悴依然。捉了心似的痛楚……原来，千里之遥的牵扯，也只是两点之距直线的挥洒。洇开的浪，碰上了又度涌起的潮汐，再无法收场。

（2）

那个冬天，雪飘时节，梅倚冬雪，几度逍遥？阳光尚好，岁月静好。幸福蓬勃，笑魇如玉。指尖环香，墨写如影随形。

雀儿飞过，堤柳烟坝倾阳，挥臂倾扬断桥之上唐宋诗情画意的飘渺。分不清哪根轻柔是你的婉转，哪根弯曲是我的妩媚。

当一面霞光掠过海的墨蓝，海鸥总是凌于碧波千尺之上，讴歌这一段一段涟漪的交结。

滴答滴答的岩壁泉音，像是相思的展望。有些难以压抑的情怀总是先于布谷的叫声临崖而卧。看一串串脚印的交叠被海水淹没，总是担心岁月的步履匆匆不告而来。

轻皱，就在日历一页一页展开的时候浮上眉头，随尘而厚。种植的一花一世界，也淹没在夕阳斜射的无奈里，空留一地幻念，慢随尘埃随风而飘动。时而被唤作孤独，时而被唤作情殇，时而，被时光捻成细弱游丝，入梦去，或随梦半睁不醒。

（3）

我知道，春天已不是我期待的属地。而夏，是恋人的处所，回忆之滨，只能设置秋殇之时，枫叶翩然入泥之际。可那时，雨，是那样的犀利，竟找不到雨巷的出口，无法披靡星光夙愿踏舟寻觅旧年轻痕，无法将西楼雨淋锈住的窗户关闭。掉入雨中的念，裹在泡中，拾不起，也游不远。

是的，天，愈来愈凉，呵出去的呼吸，一寸寸凝结在眉梢里，与尘埃对峙。倾斜之间，会有多少不忍流连夜下对话？会有多少执着一步一回首，继而惘然或茫然掉落冬日故里？

大寒了，没有雪飘。只有旧历的雪飘记忆，在坡坎，曲径幽香，飘然若语。

（4）

“梅子，你好吗？”

忽然间的问候，竟隔了时间的厚重。而于你我间，还能回到从前吗？

是的，我的站姿未改，可脚下，是新一轮波涛涌过的泥沙。那味道，足可以浣洗回味的咸涩，从而滋润笺页的缺憾，萌生笺墨新芽。

是该到了“恳请忘记”的时候么？摸着心脉，我问自己。

无雪飘的季候，雾，多，而迷幻，让人难以定夺。

定定地望着山和水的模糊倒影，眼睫上的尘埃，随着眨动的频率，悠然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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