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湖文化与现代中国

张文木

中国近代以来经世致用的学风兴起于湘湖地区，这是因为湘湖一带是中国历代尤其是宋、明两代亡国后逃难文人的汇聚之地。

亡国了，就不会空谈了。面对江北昨天还属自己今却易手他族的大好河山，这时的文人做学问就不会再有“三种可能性，机遇与挑战并存，困难与希望同在”的闲情了，而“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则成了那时涌动在南逃文人心中的主流意识。南宋朱熹在岳麓书院开一代新风，后经王阳明、王船山等力推，促成了中国文化的近代觉醒，出现了曾国藩、左宗棠、张之洞等及后来的一大批身体力行，经世致用的知识分子。

生长于湖南的毛泽东青年时就受这种学风的影响并终生提倡这种思想，“实事求是”则是这种学风的最基本的要求。1921年毛泽东、何叔衡曾在“船山学社”[1]旧址创办自修大学，现旧址门首“船山学社”四字是毛泽东亲笔题书。

当时还有一种外来的思想，就是胡适带来的杜威的思想，杜威的思想也是经世致用，现在咱们把它说成“实用主义”，翻译上有问题，好象人家没有主义似的，不是的。杜威说的是效果产生真理，真理是从效果、效用来说的，这就是实践。为此，1954年12月28日，毛泽东在给李达的信中特别叮嘱：“在批判实用主义时，对实用主义所说的实用和效果，和我们所说的大体同样的名词，还需加以比较说明，因为一般人对这些还是混淆不清的。”[2]

注释：

[1]船山学社位于湖南长沙市中山东路。最早是曾国藩祠，始建于1875年。清光绪年间（1875--1908）为曾国藩题词，1914年刘人熙等人为纪念王船山（王夫之），阐扬其思想，发起组织船山学社。

[2]《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8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