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爆发后,蒋介石严令军民不准抵抗,幻想依靠国联阻止日本侵略,声称:“余敢信凡国际联合会之参加国及非战公约之签定国,对日本破坏公约之行为,必有适当的裁判”,号召举国上下要“忍辱含愤,暂取逆来顺受之态度,以待国际合理之判决”。
那么,国际联盟(国联)在中日争端中起过什么作用?
1931年9月2日,中国代表施肇基按照国联盟约第11条把事变诉诸国联,要求立刻采取措施,“阻止危及各国和平形势的进一步发展,恢复原状,并决定应向中华民国支付的赔款总额及性质”。22日,国联理事会仓促举行会议。
但是此时,日军已相继侵占沈阳、长春、吉林、辽源等二十六座大小城市。在听取中日两国代表的发言后,国联理事会主席勒乐向中日两国政府发出内容相同的“紧急通告”,要求双方立即停止一切冲突,撤退军队,将侵略者和被侵略者同等看待,极其荒谬。
不过,作为当时国际社会最大的国际组织,国际联盟难以在短时间内对当时中日双方所作的陈述作出符合实际的判断,因此它的这个决议尽管看上去的确偏袒日本,但应属于“程序”弊病,国联故意混淆视听,当然也不排除国联姑息养奸。
为应付国联的决议,日本政府于9月24日发表声明,将冲突的责任推给中国,以争取列强同情。
国联相信了日本人是说法,认为中国人“大大夸大了所发生的事情”,只要时间足够,日本会找到体面解决问题的方法。日本倍受鼓舞,趁势侵占洮南、洮安和敦化等地,并继续向北满推进。
中国政府驻国际联盟代表施肇基予以反驳,指出如果没有日军在中国东北的侵略,中国东北地方政府完全有能力保证日侨在中国东北的安全。最后,他建议国联派一个中立代表团去中国了解事实真相,但遭到日本代表抗议。
10月24日,国联理事会做出第3次决议,要求日本于11月16日以前将军队退到南满铁路区域之内;要求中国切实保护在华日侨;撤军完成后,中日两国开始交涉。
由于日本代表反对该提案的通过并提出对案,要求中国政府先制止抗日行动,先行确立中日交涉的基本原则,然后日本才撤兵,但这遭到中国代表的反对,于是国际联盟行政院决定将决议案付诸表决。在表决大会上,14国代表只有日本一国代表表示反对,其余国家包括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爱尔兰和中国等国的代表一致同意通过。
日本拒绝国联撤军要求。10月26日,日本政府发表《关于满洲事变的第二次政府声明》,继续反诬中国“收回国权运动渐趋极端”,企图破坏日本国民“生存权益”,声称日本如果撤军,只会使事态更加恶化。日本不仅拒绝撤军,而且于11月初大举进犯黑龙江。这样一来,国联的决议就沦为一纸空文。
11月16日,国联理事会在巴黎举行会议。三天后,日军侵占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日军没有像西方各国所期待的那样进攻苏联,而是于1932年1月掉头南下进攻锦州。
中国政府照会国际联盟要求立刻召开国际联盟理事会特别大会。1月25日,国际联盟理事会在日内瓦开会继续讨论中日冲突问题,此时中国政府驻国际联盟代表施肇基因对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外交的软弱表示不满愤而辞职,后由颜惠庆接手。
为欺骗国联,转移注意力,日本主动提出要求国联派调查团到满洲调查的建议。
国联根据12月10日的国联决议,由五人组成调查团,任务为“到当地调查并向理事会报告任何影响一切能危及国际关系,威胁或扰乱中日两国间的和平的一切情况”。中日两国可各派一人参加调查团,并对其活动提供一切便宜条件。
1932年2月,国际联盟李顿调查团开始进行调查。1932年2月29日至3月8日,李顿调查团先在日本东京会见日本天皇、外长、陆军大臣、外交大臣及有关方面人士。
3月14日,调查团抵达中国上海会见中国上海各界代表。接着,调查团又前往汉口、天津、北平、奉天、长春、吉林、哈尔滨、大连、锦州、山海关、青岛等地调查,直到7月初才离开中国。
在三个月的调访中,李顿调查团会见中国社会的各界人士,调查团还特别调访英美公司在华工作人员、侵略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司令、寓居在中国东北的朝鲜侨民代表以及伪满洲国的代表。
正当李顿调查团在中国调查之际,日本政府却单方面宣布承认伪满洲国,遭到国际社会和中国政府的强烈反对。
9月4日,调查团完成报告书。10月2日,《国联调查团报告书》(又称《李顿报告书》),在国联所在地日内瓦、中国南京与日本东京三地同时公布。
南京国民政府外交总长罗文干即发表声明称“国民政府既表示同意而诉诸国联,实际上只是希望争取道义上的胜利而已, 至于收复满洲失地并不完全依赖国联, 将通过长期抵抗而以自力收复失地”。
该报告书承认:“九一八”事变为日方的预谋,却不敢谴责日本的侵略,没有认定日本军事行动的侵略行径,却诬蔑中国的革命运动,掩盖日本的侵略行为;东北三省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揭露伪满洲国是日本炮制的傀儡政权,但又“承认满洲在日本经济发展中的极大重要性”,说什么“日本在满洲的权利和利益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为日本侵略制造合法依据。
在解决方法上,报告书:既不同意中国恢复“九一八”事变前状况的要求,也反对承认日本维持“满洲国”,主张以“门户开放”、“机会均等”限制日本独霸中国东北,以国际共管维护英美等国在东北的权益。
可见,当时的国联,不过是列强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同时为其他弱国提供反映自己意见的讲台而已。顾维钧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时,说道:“综观大国的发言,确实令人沮丧,英国尤为恶劣”,只有“小国看来仍团结一致,决心……继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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