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车站——不到半天打光一个营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上）

波内里平淡无奇的一天

开千岁

1943年7月爆发的库尔斯克北线之战，苏德两军围绕一座名叫波内里（Ponyri）的村镇进行了一周的血战，尽管双方主要将领（德军第9集团军司令瓦尔特·莫德尔和中央方面军司令员康斯坦丁·罗科索夫斯基）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远端库尔斯克的门户——特普洛-奥尔霍瓦特卡山脊，波内里一带的两军将士依然在为了这座村镇的一砖一瓦奋力搏杀，其惨烈程度并不亚于斯大林格勒或凡尔登等在史册上“赫赫有名”的屠宰场。

前言止于此，先让我们来看看波内里位于何处，又有何意义：

从地图便可以看出，笔直的奥廖尔-库尔斯克铁路线直直地穿过了波内里火车站，尽管不处于德国人的主攻方向上，但德国人不会漠视这样一个交通枢纽握在苏联人手上。东西两端主要是由斯诺瓦（Snova）河和波列瓦亚（Polevaya）所切割形成的沟壑，在1943年的盛夏之际，这些河流及周边的沟壑无疑是履带式和轮式车辆的天然障碍，因为尽管河流本身很宽又不深，但在烈日的灼烧下会变得泥泞不堪。苏联第13集团军注意到了这一天然的地形优势，利用这些沟壑在上方建立了防御阵地，因此任何德军在试图穿越此地时，其进军速度必会大大减缓，稍微聪明点的德国指挥官必定会选择转进到波内里村内，而不是在泥泞的沟壑地段浪费人力物力。苏军深知此道，尽管他们并非巷战能手，但村镇的的确确能最大程度抵消德国人远胜于己的炮兵、空军和装甲优势，所以在村镇里与德国人巷战稳赚不亏。于是乎，苏联第13集团军与德国第41装甲军围绕着波内里一带展开了较量。

1942年夏天的波内里火车站

在1943年7月9日午夜前大约两个小时，疲惫不堪的德国第292步兵师和新近抵达的苏联近卫空降第9团（近卫空降第4师）之间的战线延伸到波内里火车站以南。292师在他们夺取的火车站和附近的水塔附近休整，而苏军则控制住从各个方向进入波内里的校舍。在这段时间，第一营（近卫第9团）的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朱可夫上尉和其政委尼古拉·D·科兹雅科夫把近300名士兵集中到一线战壕，准备对火车站发起夜袭，他们将在战壕、地雷、倒塌的房屋和无数弹坑中战斗。7月7日至9日期间，来自三个师（德国第292步兵师和苏联步兵第81、307师）的数百名士兵为控制这座两层楼的房屋而送命，现在轮到新近成立，每个连平均兵力约为一百人的近卫空降第4师了，该师是近卫步兵第18军一部分，在过去的几天里该团已从马洛阿尔汉格尔附近的待命区向西转移，以给在波内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步兵第29军注入鲜血。

在包括火车站在内的不过几百米的前线，是德军两个步兵团——第507和508掷弹兵团的战线连接处，在过去两天，这些掷弹兵扛住了新锐的坦克第3军的猛烈冲击，不过自己也损失不小，德军已经很难保持每条战壕都处于有效战备，以至于7月9日16时15分，292师师长沃尔夫冈·冯·克鲁格又将该师直属预备营又一个疲惫不堪的连投入其中。

第292步兵师师长沃尔夫冈·冯·克鲁格

与五天前被称作“堡垒”的盛大夏季攻势开始时相比，292师的掷弹兵只是一个影子，可怕的现实是，德军一线的战斗兵力已经锐减到不足20人，许多地段上已经不堪重负。出于对莫德尔“节制消耗”的战略原则，第41装甲军决定调用第10装甲掷弹兵师代替它完成攻下波内里的任务，但10装掷师至少要再过24小时才会到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