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星
夫差能够当上阖闾的接班人,可以说靠的完全是伍子胥。《吴越春秋·阖闾内传第四》对夫差是如何当上太子的有颇为具体的记述。
夫差之前,吴国太子名“波”,系夫差之父。波因病而亡后,阖闾意欲从诸位公子中择定一位作为继任者,但一直举棋不定。夫差于是就三天两头去找伍子胥,《吴越春秋·阖闾内传第四》中是这样记述的:“夫差日夜告于伍胥曰:'王欲立太子,非我而谁当立?此计在君耳。’伍子胥曰:'太子未有定,我入,则决矣’。”伍子胥所以敢如此说,是因为阖闾对他绝对信任,所以在阖闾面前,他自然可以一言九鼎。
果然,阖闾不久就召伍子胥去商议立太子之事。伍子胥大概耳朵皮比较软,夫差的不断游说起了作用,他向阖闾推荐了夫差。阖闾看来对夫差有相当的了解,说:“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统于吴国。”伍子胥是怎么回答阖闾的呢?他说:“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节,敦于礼仪,父死子代,经之明义。”见伍子胥这么说,阖闾就没有二话了,果然立了夫差为太子。
伍子胥肯定夫差的那番话,要么是出于违心,要么就是他看人看走了眼。从夫差后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伍子胥所谓的“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节,敦于礼仪”都是站不住脚的。伍子胥出于吴国存亡的考虑,对夫差放勾践归越、兴九郡之兵伐齐、纳越国美女和财宝等均持坚定的反对态度,始终与夫差大唱反调,且对夫差一意孤行、不听劝谏心怀怨愤,而自我感觉良好的夫差则是对伍子胥越来越看不顺眼,对他的屡屡进谏由烦而怨,由怨而恼,最终下了杀手,就如《吴越春秋·夫差内传第五》中所记述的:“吴王闻子胥之怨恨也,乃使人赐属镂之剑。子胥受剑,徒跣褰裳下堂,中庭仰天呼怨,曰:'……今汝不用吾言,反赐我剑。……昔前王不欲立汝,我以死争之,卒得汝之愿,公子多怨于我。我徒有功于吴,今乃忘我定国之恩,反赐我死,岂不谬哉!’”
伍子胥看来对自己当时力荐夫差继任太子一事非常后悔,否则也不会“仰天呼怨”了。他内心一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阖闾对他的信任了,所以才会如此。只可惜,世间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后悔药!
伍子胥死后,“吴王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之器,投之于江中,……断其头,置高楼上……”。夫差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于己有大恩之人,做得也真够绝情的。他最终落个国破身死的下场,或许也是一种报应吧?夫差自杀前其实是很愧悔的,《吴越春秋·吴语第十九》中说他自杀前这样向伍子胥的灵魂告白:“使死者无知,则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面目以见员也!”只是,死到临头再愧悔,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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