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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点校志疑(3)

 

                               古籍点校志疑(3)

               2)當屬下而誤屬上

二一、年表云幽公駘繻。或作“繚”。   (《史記·鄭世家·集解》一七七六頁。)

   此讀“駘繻”二字為一人名,誤。蓋正文云“人立幽公,是為繻公”。是“”一字為人名,其號則曰“繻公”,“繻”乃其號,非其名。而《年表》云“幽公子,為繻公”,《集解》之意蓋舉《年表》之異説,以此《世家》言“幽公弟”,而《表》則曰“幽公子”也,非辨人名之異。而《世家》與《表》皆言“繻公”。《集解》乃又舉“繻”字之異文也。故“繻”字當屬下為意。“繻,或作‘繚’”乃一句之文。若今之讀,既不合《世家》、《年表》之文,又致“或作‘繚’”之文意上無所承,句不可通。

二二、吕太后以重親故,欲其生子萬方,終無子,   (《史記·外戚世家》一九六九頁。)

此以“欲其生子萬方”六字為句,欠妥。“萬方”一語乃冩吕太后孝惠皇后尋覓及試用各種生子之術,是“欲”之後果,非“欲”之内容,故其義與“欲”字並不直接關聯,是以不宜屬連於“欲其生子”之下。“萬方”當屬下讀。“萬方終無子”者,正極言“無子”之非人力可易,故需“詐取後宫人子為子”。是“萬方”與“終無子”於文義相關而相聯,固宜連文作一句讀。《漢書·外戚傳》亦有此文,標點本即作如是讀。

二三、逐其故主趙王,乃北居,                   (《漢書·項籍傳》一八一一頁。)

   此為陳餘使張同夏説齊王榮之語,今以“逐其故主趙王”六字為句,似欠妥。前文有“趙歇為王,陳餘為將,張耳為相”之文,是陳餘曾為趙王之將,故稱趙王為“故主”。然上文又有“從趙王歇”,則“北居”者為趙王。而此“趙王”屬上為句,成動詞“逐”之賓語;而下句“乃北居”則無主詞,于文有承前以項王為主詞之嫌。故不若以“趙王”屬下讀,“趙王乃北居”為句,于文理及語義俱較明晰,無模棱之惑。《陳餘傳》亦以“今趙王乃居”為文。《史記·項羽本紀》之文與此同,標點本正以“趙王乃北居”連文為句。

二四、《史記》曰:“衛令曰周廬,設卒甚謹。”(《後漢書·班彪列傳·注》一三四五頁。)

       班彪《兩都賦》“周廬千列”句下李賢《注》引此《史記》之文,點校者讀此文以“衛令曰周廬”五字為句,誤。“衛令”者,按《史記·秦始皇本紀》乃宫宿衛之長,為閻樂縛而詐詰旋又斬殺者,是為稱人之語,則“曰”為説之義,“周廬設卒甚謹”乃衛令答閻樂責詰之言,自當連成一句。“周廬”者,即此《注》上文所云環宫而建之廬舍,乃衛士棲宿與守宫之所,當屬下為義。若此之標點,使語義破碎,且有以“周廬”釋“衛令”之嫌,故不可取。標點本《史記·秦始皇本紀》于此文即以“周廬設卒甚謹”連文為句,且點作衛令之答語;《文選·兩都賦》李善《注》亦引此《史記》之文以解“周廬千列”之句,《文選李注義疏》亦皆作如是讀,並可為證。

二五、吾舉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矣。    (《後漢書·左雄傳·注》二O二三頁。)

       此以“吾舉也而中吾”七字為句,文義不可通。“中吾”何謂?“吾”字當屬下讀,乃下句之主語。“中”者,選中之義,謂韓厥之才能品德稱其職,舉之而正中人選。若以“中”為“中吾意”之義,則有二不妥:一,必添字為訓,於文無據;二,按趙盾之意,薦舉人材當以公義(即事君)為重,而不可以私意為凖,即其所謂“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事君而黨,吾何以從政?”(見《晉語五》。)則其必不以“中吾意”為言。此李賢《注》所引《國語》之文,見《晉語五》,上海古藉標點本正以“吾”字屬下為句。

       然則《孔融傳》《注》復引《國語》此文,彼又點作:“吾舉也,中吾,乃今知免於罪矣。”(見二二七六頁。)亦以“中吾”連讀,亦誤。

二六、今見殺不稱君無謚者,微弱,臣子不以君禮成喪吿諸侯。

                                   (《春秋經傳集解》十四《傳·注》一六二頁。)

       此以“今見殺不稱君無謚者”九字連文為句,然“不稱君無謚者”文義難通。杜預此《注》為解《傳文》“傅瑕鄭子”。鄭子鄭國之君,見殺當稱“君”,如十一《傳》述公子翬魯隱公云:“羽父使賊弒公于寪氏。”“公”亦君之稱。十二年《經》有“宋萬弑其君”,《傳》云“閔公蒙澤”。皆是其例。而此則稱“鄭子”,故曰“不稱君”。是“今見殺不稱君”乃杜預轉述《傳》文之語而待釋解者也;“無謚”則為杜預釋解之語,非《傳》文之意,故不當合于轉述語中。“無謚者”一語即指鄭子,以其無謚,故云;是為釋解之語而又有稱代之義,一語而有兼義者也。既有稱代之用,則是釋解語之主詞,故當與“微弱”連讀,成一主謂之句。“無謚者”即“無謚之君”,“無謚者微弱”亦即“無謚之君微弱”益見“無謚者”不可屬上為句。

二七、齊桓出奔,有舅氏之助。

                                 (《春秋經傳集解》十三《傳·注》一三七八頁。)

       此讀“齊桓出奔”六字為句,以“”為並列成分,誤。蓋依此標點所示之意,齊桓既出奔,又出奔,然與史實不合。八年《傳》云:冬十二月,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出奔”。公子小白桓公九年《經》有文:“夏,小白入于。”《傳》亦云:“夏,桓公先入。”桓公出奔,又自,則未奔也。桓公于冬十二月奔,而次年夏即入,歷時僅四、五月。若桓公後復奔,而又反,故自,則自,路甚遥遠,于時于事亦不在情理之中。是桓公未奔也。且乃據《春秋左傳》以為説,《經》、《傳》無奔事,必不言奔也。知此讀必非杜預之意。究《注》之文,“”字當屬下讀,以“有舅氏之助”為句。

       《傳》文“有以為外主”之意,謂齊桓有此二國之助也。王伯祥注此句云:“桓公出奔所托。桓公之舅氏。故云以為外主。”(見《春秋左傳讀本》。)小白,一則路近,二則亦必有親好之故。三十一年《傳》有“去疾出也”。出者,其母女也。至元年,“秋,公子鉏去疾”,是亦得所奔國之助也。《齊世家》云:“,其母女也。”自是之親好之國。《史記志疑》卷三引《竹書》云:“幽王五年,王世子宜臼出奔。”《周本紀》曰:“太子母申侯女。”是宜臼亦奔舅國,親好之故,欲得其庇擭也。小白,于理亦當同。小白有何親好關係,史無明文,未可深考,不可臆測也。則以其切身之利,自當助其親好以成君。而則是小白之母國。《傳》云:“齊桓衛姬之子也。”《齊世家》亦言:“小白母,女也。”《傳》文之意有此二層,杜預分而釋之,故云:“齊桓出奔有舅氏之助。”《注》之意亦即《史記·楚世家·集解》引賈逵所言“齊桓出奔,自先入,人助之”也。二層之義,益瞭然可見。説蓋即《注》之所本。《注》得《傳》文之旨矣。若此標點,杜預之意全乖,而《傳》文之義亦失矣。

二八、正月弑穆公。子莊公立。        (《春秋經傳集解·春秋二十國年表》二頁。)

       魯桓二年之《宋表》有此文。今讀“正月弑穆公”五字為句,則此年正月被弑者為宋穆公。然此《表》前文有:“自穆公八年入《春秋》。八月卒,兄宣公殤公立。”則穆公之卒已見前文,此不當復書“弑穆公”。知此讀必誤。定非著者之意。然則《春秋》三年《經》有文:“八月庚辰,宋公卒。”又有:“葬宋穆公。”《傳》云;“宋穆公疾……宋穆公卒,殤公即位。”是宋穆公魯隱三年因病而卒,非見弑于魯桓二年也。又,《春秋經》二年有文:“二年春,弑其君與夷”。《傳》云:“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懼,遂弑殤公……召莊公而立之。”是此年正月見弑者為繼穆公而立之殤公與夷也。故此文當以“正月弑”三字為句,承前文謂殤公見弑,“穆公”當屬下讀,作:“正月弑。穆公莊公立。”如此方與史實相合,而達著者之意。

二九、《適威篇》云:“鼎有竊曲,狀甚長,上下皆曲,以見極之敗也。”

                                      (《春秋左傳注》三《傳·注》六七O頁。)

       此引《吕氏春秋·適威篇》以“鼎有竊曲”五字為句,似欠妥。陳奇猷《吕氏春秋校釋》有詳論,其云:“‘有’為‘著’之誤。此作‘有’者,乃‘著’字之壞而誤者。”又云:“舊以‘竊曲’為讀,誤。此當以‘竊’字句絶,‘曲狀甚長’為句。”又曰:“‘竊’乃‘禼’之重文。竊、禼同音。《説文》云:‘禼,蟲也,象形,讀與偰同。’查甲骨文有等形字,審此三形,正是《吕氏》此文所謂‘曲狀甚長,上下皆曲’。”又謂:“曲、極雙聲。曲亦有一端之義,故與極訓一端之義相通;然則曲、極音義均可通。此鼎蓋欲著為物極必反之象,以誡人君治國勿極其刑政,‘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按:見下《傳》文。)然物極必反不可象,因著為竊之圖形。竊之重要特徵為曲,故以曲形示極之義也。”其説亦有理有據,可從。究此詞義、文理及句式,亦以“竊曲”之“曲”屬下讀為宜。

三0、既稱孺子,則已定為孟氏後固。其所言本當為孟氏繼承人。

                                (《春秋左傳注》二十三《傳·注》一O八O頁。)

       此以“固”字絶句,誤。蓋如此讀,“已定為孟氏後固”文不可通,而下“其所言”句亦不可讀。《注》此文為解“孺子秩固其所也”句,意分二層:上二句釋稱“孺子”之義,以其“已定為孟氏後”也;下句則解“固其所”之意。是“固”字當屬下為句,“固其所”三字乃提示被釋之語也。然則此文之讀,舊版猶不誤也。

三一、荀賓為右司,士屬焉,               (《春秋左傳詁》十八《傳》四八九頁。)

       以“荀賓為右司”五字為句,未安。如此讀,“右司”必一詞,為官職之名。然春秋未聞有此官職,此其一。《詁》引服虔説有“司右”,亦非“右司”;且以“司右”解“司士”,是以“司士”為一詞。《詁》引之,則洪亮吉亦以“司士”連讀為一語。此其二。《國語·晉語七》述此事云:“知荀賓之有力而不暴也,使為戎右。”下不復有“司”字。韋昭《注》云:“戎右,公戎車之右。”是《左傳》之“右”即《晉語》之“戎右”也。荀賓實為戎右,非右司。此又其三也。春秋尚車戰,軍力、國力皆以車數為計,故有“千乘之國”、“萬乘之主”之語。每車一右,是車右亦甚多矣,軍中必有主右之官,是謂“司右”,或曰“司士”。《周禮·夏官·司馬》有“司右掌羣右之政令”,是有“司右”之官。荀賓既為公戎車之右,故“司士屬焉”。楊伯峻引《會箋》云“蓋六卿之右”,義亦大同。是“司”字當屬下讀。《集解》本及注本皆以“司”字屬下為句。

三二、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

                                           (《春秋左傳詁》三《傳》四九七頁。)

       此以“臣敢不敬君”五字為句,語義文理不可通。上文云:“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則“不敬”即觸犯軍紀,亦楊伯峻所云“不執行軍紀軍法”,故下有“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之陳。是“不敬”者,不敬軍令也,非“不敬君”。今以“不敬君”連讀,則上下文義不屬。《詁》上引《晉語》《注》云:“有死其事,無犯其令,是為敬命。”亦以“敬命”為解。下晉悼公魏絳之言有;“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亦曰“干大命”。“大命”者,大事之命也;大事者,軍事也。十三年《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即軍事。則“干大命”云者,觸犯軍紀軍法也。且此上下皆四字句,别出斯五字之句,文勢節律亦失其諧和,讀來有滯涩之感。是“君”字當屬下為句。《集解》本及注本皆作如是讀。

三三、盡逐羣公子,乃立奚齊焉。始為令,國無公族焉。 (《國語·晉語二》二九三頁。)

       此讀“乃立奚齊焉”五字為句,欠妥。蓋“焉始”二字古多連用,王引之《經傳釋詞》卷二於此用法有詳論,其云:“焉,猶‘於是’也,乃也,則也。”引《禮記·月令》及《吕氏春秋·季春篇》文“乃吿舟備具于天子,天子焉始乘舟”,並以《注》“焉,猶於也。自冬至此,於是始乘舟”解之。又引《墨子·魯問》“焉始為舟戰之器”,曰“言於是始為舟戰之器也”;又引《山海經·大荒西經》“焉始得歌《九招》”,曰“言於是始得歌《九招》也”;亦引此《晉語二》之文,讀“乃立奚齊”句,“焉始為令”句,曰“言於是始為令也”。又曰:“此皆古人以‘焉始’二字連文之證。”於語氣,“乃立奚齊”下亦無須用“焉”字。楊伯峻《春秋左傳注》二年《傳》“初,麗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句下,引此《晉語》之文,亦讀“乃立奚齊”為句,“焉始為令”為句。是“焉”字當屬下讀。

三四、以為諸侯有會聚之事,相朝聘之道,或稱公而尊,或稱伯、子、男而卑,為交接之時不私其臣子之義,心俱欲尊其君父,故皆令臣子得稱其君為公也。

                                      (《尚書今古文注疏·秦誓·疏》五五O頁。)

       是為引班固《白虎通·號篇》之文,今以“為交接之時不私其臣子之義”十二字連文作一句讀,文義難安。如是讀,按文法,“其臣子之義”成“不私”之賓語;然按之文義,則既不可承上,而又未能貫下也。所謂“交接之時”,即諸侯會聚及相朝聘之時,亦即或稱公而尊,或稱伯、子、男而卑之際,則與“臣子之義”無涉;而下文“心俱欲尊其君父”,則又明言“臣子之義”,而“故皆令臣子得稱其君為公”,則又非諸侯“交接之時”也。可見此讀不可通。上文云:“伯、子、男臣子,於其國中褒其君為公何?”是《白虎通》此文為解伯、子、男之臣子於其國中可褒稱其君為公之由。蓋制諸侯之爵分五等:公、侯、伯、子、男。《白虎通·爵篇》云:“爵五等,謂公、侯、伯、子、男。《春秋傳》曰,王者之後稱公,大國稱侯,小國稱伯、子、男也。”然《春秋左傳》、《詩經》、《尚書》等史文中,(按:金文中亦然。)侯、伯、子、男亦常以“公”稱,如秦穆公齊桓公晉文公許穆公,皆非公爵而稱公者也。班固之意,謂諸侯會盟朝聘之時,即以禮制之等級用其本爵之稱;而臣子稱其君,則皆尊而言“公”也。故此文之讀,當於“不私”下斷句用分號或句號。此上為文義之一層,明尊而稱公,卑而稱伯、子、男之事由及場合;“不私”謂不私己君,即不以私愛其君而用越級之尊稱。“其臣子之義”以下為第二層,解伯、子、男何以得稱公之由。此層文義若無“其臣子之義”作先導,則“心俱”句之文義無根。

三五、宋成公卒,昭公欲去羣公子之族,率國人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

                                        (《史記志疑·十二諸侯年表》三四O頁。)

       梁氏約引《左傳》七年文,以“昭公”至“之族”十一字連文為句,乃失讀《左傳》之文。按此標點,自“昭公”至“公宫”為三並列之分句,後二句蒙上省主語,亦即承上以“昭公”為主語;則動詞“率”與“殺”皆述昭公之為,然非只“昭公率國人攻公”文不可通,蓋“公”即昭公也,且亦與《傳》文所述不合。《左傳》原文于“昭公將去羣公子”句下尚有樂豫昭公昭公不聴之事,後方出“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之文,則“率國人攻公”與“殺公孫固公孫鄭”者,乃“之族”,與“昭公欲去羣公子”雖有關聯而為二事二文。梁氏雖删節成文,而意未變,安可屬“之族”於“羣公子”之下使成複指語而處賓語之位哉?故此文當以“昭公欲去羣公子”七字為句,“之族”則應與“率國人攻公”連文為句,作此句之主語。如此,方可與《左傳》之義合,而見梁氏之旨。

三六、威烈王二十三 齊康公二宋,悼公元年。   (《史記志疑·六國年表》四O二頁。)

       此條目之文,以“齊康公二宋”五字為句文不可通。“宋”字當屬下讀,條下《附注》注云“金陵本作‘宋悼公元年’”也。“齊康公二”者,齊康公二年也。今本《史記》亦作“宋悼公元年”。

三七、以十一月與晨出曰,天泉。       (《史記志疑·天官書》七七三頁。)

       此條目之文,句斷于“曰”字,文不可通。“曰天泉”三字為動賓結構,意之一層也,當連文為句。標點本《史記》即以“曰”屬下讀。《天官書》此類句式甚多,如“以九月與晨出,曰天睢”、“以十月與晨出,曰大章”,皆是。此書七七二頁亦有條:“以四月與晨出,曰跰踵。”亦以“曰”屬下為句,惟“跰踵”一語按此本之點例不宜標專名綫。

三八、《索隱》曰“一作‘郁釐’,譙周云名鬱來,蓋‘鬱’‘郁’音近‘釐’‘來’,字通。”

                                             (《史記志疑·陳杞世家》九二三頁。)

       點校者讀此《索隱》之文,以“蓋‘鬱’‘郁’音近‘釐’‘來’”七字為句,誤甚。蓋如此讀,其意謂“鬱”“郁”二字與“釐”“來”二字音近而字通。然此二組字聲韻皆遠,何緣而可言“音近”與“字通”?究此《索隱》及梁氏之意,在解平公之名一作“郁釐”,而譙周作“鬱來”之由來,以其首字“郁”與“鬱”及次字“釐”與“來”皆同聲同韻字,是音近字通也。“音近”與“字通”變文而已,其義實一。音近故字可通,字通則亦必音近。下梁氏有文云“而‘釐’‘來’為聲之餘”,亦可見梁以“釐”“來”二字為一組之旨。是此文當以“‘鬱’‘郁’音近”為一句,“‘釐’‘來’字通”為一句,皆主謂結構,句式整齊而文義相類,“音近”、“字通”亦相對為文而相足成義也。則“來”下之逗號當移至“音近”之下。

       然則標點本《史記》此文作:“蓋‘鬱’‘郁’‘釐’‘來’並聲相近,遂不同耳。”(見一五八五頁。)按:“鬱郁釐來”者,謂“鬱”與“郁”、“釐”與“來”也,自當分為兩組;“並”字於此亦是兩及之文,非四及之文也。故兩組間宜用頓號點作並列成分,于義方見明晰。若此連文為義,則有以此四字為四並列之嫌,即聲相近者為此四字,亦不可通矣。

三九、《左》、《國》言文公生十七年而亡,十九年而反,凡三十六年卒,時年四十四,

                                              (《史記志疑·晉世家》九八二頁。)                                                  

       此以“凡三十六年卒”六字為句,誤甚。文公若“凡三十六年卒”,則又何來“時年四十四”?究上下文義,“卒”字當屬下讀。“凡三十六年”者,合上“十七年”與“十九年”之數也,非三十六年卒也。依《左傳》與《國語》,文公卒時年四十四也。

四0、然則四國惟無攷,豈重封歟?豈《竹書》誤歟?抑地入于,以封其大臣,如薛公之類歟?                       (《史記志疑·楚世家》一O二六頁。)

       此以“抑地入于”七字為句,誤。蓋“”文不可通,下“以封其大臣”句則又失主語而文義難明。知“而”二字必屬下為意而文可通,即句當斷于“于”之下。然則若以“抑地入于以封其大臣”連文為句,亦未尚不可;“而”字本既有表語義上下承遞貫通之作用,又有明語間(或句間)關節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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