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水色潞河秋,满径槐花感旧游。
无恙蒲帆新雨后,一枝塔影认通州。
古塔凌云(清 王维珍)
7月11日,通州作为北京“行政副中心”的地位终于明确下来了。对于咱们“通利福尼亚”最伟大的宏图,莫过于前两年“不夜水城”的规划了,那样的通州,咱们是看不到了。但现在说起通州的标志,或是未来“新北京”的标志,枕在大运河北端一千四百多年的燃灯佛塔,当之无愧!要知道,留存下来关于北京城最早的影像记录,就是拍摄于1860年的燃灯佛塔。
1860年英军随军摄影师费利斯·比托拍摄的通州燃灯塔,是现存的北京最老照片。
燃灯佛塔,始建于北周(577年—581年),全称为“燃灯佛舍利塔”,唐、辽、元、明、清都曾重修,并于清代康熙年重修时在塔的乱砖中发现有数百颗舍利子,重修供奉于塔的天宫里面。明清两代京杭大运河漕运繁荣,奔波一千七百公里南来的漕船遥望依稀出现的在运河粼波之上的塔影,就知道一趟关系身家性命的旅程即将到达终点——京城。“无恙蒲帆新雨后,一枝塔影认通州”,燃灯塔,也成为通州古城的象征。
燃灯塔与北京城内天宁寺塔等高,高56米,基围38.4米,同为北京地区最高最大的塔。燃灯塔塔座呈双束腰须弥座形式,塔身十三层,第一层正南面,设有拔券门洞,深到塔心,其余三正面设假门,四斜面雕假窗。塔上除角梁、飞檐是木质的以外,其余全是砖雕仿木结构。其余十二层,除无门窗外都与第一层相同。
燃灯塔塔身的每根椽头都有一枚精致的铜铃,每角的老梁下各挂有两枚,共2248枚,是有风钟最多的古塔。塔座每角都有圆雕力士神像,披甲戴盔,栩栩如生。往上是砖雕仿木斗拱,再往上是砖雕仿木护栏,最上面是巨大的砖雕荷花台,双狮追逐、仙人斗法、朱雀衔芝等浮雕华丽多姿,相互媲美。
1924年7月,北京大学需建一座水塔,有人建议,燕园的古典建筑群中应该建一座古塔式的水楼,才能使之与未名湖畔的风景相协调,于是就仿造燃灯塔修建了一座高37米的辽代密檐样式砖塔,就是现在矗立于未名湖畔的博雅塔。
北京大学 燕园 博雅塔
1900年,八国联军侵犯北京,在通州对燃灯塔进行了野蛮的破坏和疯狂的掠夺,他们用洋枪击断了塔尖宝镜,射掉了上千枚塔身铜铃。1966年夏天,“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塔座上所嵌的精美佛、兽砖雕全部被凿毁。1976年的唐山地震波及通州,塔顶莲花座的砖被抖落很多,塔身也略有酥裂,岌岌可危。1985年,国家开始对燃灯塔进行抢救性修缮,重建了塔顶,补配了千余枚铜铃,恢复了塔基,直到1987年11月竣工,再现了燃灯塔的原貌。
关于的燃灯塔,向有“七绝”的说法,其一绝风铃多,达2248枚;其二绝是神像多,全塔所嵌砖雕、灰塑神像424尊;其三绝是塔刹顶端铜镜大,重达十斤;其四绝是在塔的第十三层正南面当中灶门处所置诗碑位置高;其五绝是塔心柱长,整根煅铁塔心柱原长约9.5米,保证了塔的稳定;其六绝是塔榆奇,不仅高于其它塔上所长树的高度,且“生死多回”;其七绝是潞河塔影,燃灯塔垂映于数百米外潞河当中,乾隆皇帝曾有“郡城塔景落波尖”诗句来赞美这一景色。
雕像多,不得不提两点。其一是在塔座正面,保存有现存唯一一块辽代砖“浮雕独龙”,虽然年久风化,但仍然透着精美。其余浮雕则都是明代的。如今,塔身须弥座依然是辽砖,塔身里面也保留着辽砖,塔身外面却皆是清代的砖了。
其二,在明成化年间重修燃灯塔所造的浮雕中,有一尊猪八戒神像,肥耳大嘴,硕鼻阔腹,形象十分逼真,浮雕比《西游记》成书早了约80年,这对于考证《西游记》一书的创作来源具有重要价值。
这个可能就是燃灯塔上猪八戒雕像,不确定。
诗碑高,而且还详细地记载着燃灯塔的历史事迹。1985年修缮时,在燃灯塔第十三层正南面当中灶门处发现了一块砖刻诗碑,砖上刻七律《燃灯塔诗》一首:“巍巍宝塔镇潞陵,层层高耸接青云。明明光影河中现,朗朗铃音空里鸣。时赖周唐人建立,大清复整又重新。永保封疆千载古,万姓沾恩享太平。”砖背面正中则刻有“立碑僧寂玉造”。一首诗把燃灯塔的创建重修事迹、所在位置、特殊景致以及企盼心情都绘声绘色地描写出来。
塔榆奇,而且几经生死。在1985年前,燃灯塔塔顶的西北一面的瓦上,生长着一棵榆树,已经有二百多岁,可谓燃灯塔一奇景。塔榆主干直径约17厘米,高3.7米,树冠4.2米,高于其它塔所长树的相对高度,但是塔榆没有主根,须根密布在一面瓦下。因为砌砖时用满灰,而且是江米汤和灰,树根扎不下去,就靠这一面瓦存的薄薄一层土生存,其环境艰苦,所以才“春末发芽,秋中落叶”“说死不死,言活未活”,就这样坚强地生长了两百多年。直到1985年修缮时,为保护古塔,决定将榆树移栽到塔下的葫芦湖畔,至今长势良好。
现位于通州西海子公园内的原燃灯塔塔顶榆树,生长茂盛。
一直以来,燃灯塔是通州的标志,也是通州人民的精神象征。原通州区文物所所长、通州运河研究学者周良曾经为燃灯塔塔榆写了一副对联:“身在塔顶,曾把三百年严寒酷暑尝尽,枝枯叶淡终不死;根植湖滨,又将十余载细雨和风沐足,干壮冠荣毕其生。”这样的塔和树,可以代表未来通州“新北京”的精神了。
【版权信息】
将作根据《通州时讯》文章《燃灯塔:1400年,通州不变的地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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