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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类别:剪不断理还乱的划分(2)

haijiaoqiren_天涯博客

    作者:haijiaoqiren

  
   慢,是慢曲子之略,“盖调长拍缓,即古曼声之意也。”(《御定词谱》卷十)《宋史·乐志》云:“(乾兴以来)其急、慢曲子几千数。”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唐曲谱抄本(P.3808)所载的《品弄》 、《倾杯乐》 、《西江月》 、《伊州》 、《水鼓子》 、《急胡相问》 、《长沙女引》 、《撒金沙》 等二十五首唐曲谱,就分别标有急曲子、慢曲子。慢词词牌中通常都附有“慢”字,如:
  
   古香慢、熙州慢、扬州慢、声声慢、梅香慢、石州慢、探春慢、解红慢、少年游慢、卜算子慢、谢池
   春慢、采桑子慢、浣溪沙慢、临江仙慢、玉梅香慢、行香子慢、西子妆慢、长亭怨慢、雨中花慢、粉蝶儿
   慢、黄河清慢、定风波慢、马家春慢、锦堂春慢、木兰花慢、映山红慢、上林春慢、恋芳春慢、长相思
   慢、安平乐慢、望南云慢、西江月慢、杏花天慢、拜星月慢、瑞云浓慢、草梅芳慢、绕池游慢、夜飞鹊
   慢、楚宫春慢、惜黄花慢、菩萨蛮慢、江城子慢、江南春慢、紫萸香慢、浪淘沙慢、潇湘逢人慢、惜花春
   起早慢、花发状无红慢 、月夜眠迟慢等。
  
  现存慢词中字数最短的五十六字,最长的一百三十七字:
  
   皇州春满群芳丽。散异香旖旎。鳌宫开宴赏佳致。举笙歌鼎沸。 永日迟迟和风媚。柳色烟凝翠。
   唯恐日西坠。且乐欢醉。(宋无名氏《太平年慢》)
   稚绿苏晴,故溪歇雨,川迥未觉春赊。驼褐侵寒,正怜初日,轻阴抵死须遮。叹事逐孤鸿尽去,身与
   塘蒲共晚,争知向此征途,区区伫立尘沙。追念朱颜翠发,曾到处、故地使人嗟。 道连三楚,天低四
   野,乔木依前,临路敧斜。重慕想、东陵晦迹,彭泽归来,左右琴书自乐,松菊相依,何况风流鬓未华。
   多谢故人,亲驰郑驿,时倒融尊,劝此淹留,共过芳时,翻令倦客思家。(周邦彦《西平乐慢》)
  
  按照音乐多分的类别,除了令、引、近、慢外,尚有“犯”(如《凄凉犯》 、《花犯》) 、“序”(如《莺啼序》 、《霓裳中序第一》) 、“转调”(如《转调丑奴儿》) 、“促拍”(如《促拍采桑子》 、《促拍满路花》) 、“摊破”(如《摊破浣溪沙》)、“减字”(如《减字木兰花》)、“偷声(如《偷声木兰花》)”等等。
   在词的乐曲消失了近千年的如今,不仅准确把握令、引、近、慢音乐的差异已经很困难,而且由于这几个关键词的标识不清,常常会使读者感到困惑。其一,词牌名中无“令”字的是小令,有“令”字的不一定是小令。像《江南春》 、《浪淘沙》 、《长相思》 、《醉太平》 、《巫山一段云》 、《临江仙》 、《一剪梅》 、《行香子》等,都是小令,而《胜州令》 、《六幺令》94字、《采莲令(月华收)》91字、《水龙吟令(洞天景色长春)》101字、新水令(冒风连骑出金城)》121字、《长相思令(旧燕初归)》102字等、《凉州令(翠树芳条飐)》105字却非小令。其二,词牌名中没有“慢”字的不见得不是慢词,如《西平乐》 、《汉宫春》 、《长亭怨》 、《倦寻芳》 、《西子妆》 、《雨霖铃》 、《庆清朝》等。有“慢”字的究竟是不是慢词还在两可之间,如《太平年慢》 、《金殿乐慢》 、《献天寿慢》等。其三,有的词牌属于哪一类,不甚了然,如《祝英台近》又名《祝英台令》 ,《隔浦莲》也叫《隔浦莲近》或《隔浦莲近拍》 ,而《石州慢》又名《石州引》 ,《二郎神》与《转调二郎神》则已浑然莫辨。
   上述的种种纠结,不得不令人慨叹基于音乐的差异划分词的类别难免有明日黄花之憾了。
   再看按字数进行的分类:
   2、小令、中调、长调
   明代以来,人们对词的类别大都采取小令、中调、长调的三分法。寻根溯源,这三分法当源自一部词选,即《草堂诗余》 。这部书据说是南宋何士信所编,《四库提要》谓书成于庆元(1195-1200)以前。明代嘉靖年间顾从敬重新编排此书,刻成《类编草堂诗余》 ,该刻的重要特征是以小令、中调、长调区分卷次,从此,小令、中调、长调的三分法便一直延续至今。顾从敬并没有对三类概念的内涵作出具体的解释,人们只能根据各类所属的词作去分析,清人毛先舒即采用此法推论出三类的定义:“五十八字以内为小令,五十九字至九十字为中调,九十一字以外俱为长调。”(《填词名解》)不过,毛先舒的推断禁不起推敲,万树便指出了其说的矛盾:“所谓定例,有何所据?若以少一字为短,多一字为长,必无是理。如《七娘子》有五十八字者,有六十字者,将名之曰小令乎?抑中调乎?如《雪狮儿》有八十九字者,有九十二字者,将名之曰中调乎?抑长调乎?” (《词律·凡例》)万树的驳斥确实让人无法作答。
   还有人把“长调”与“慢曲”粘合在一起,似乎只有“慢曲”才是长调。但慢曲中有些词牌的字数甚至只够小令的要求,如无名氏《太平年慢(皇州春满群芳丽)》45字,无名氏《献天寿慢(日暖风和春更迟)》47字,无名氏《金殿乐慢(驾紫鸾軿)》48字,不知这类慢曲究竟是长调还是小令。另外,有些并非慢曲的令、引、近字数也并不少,令类词如柳永《采莲令(月华收)》91字,蔡伸《六幺令(梅英飘雪)》94字,欧阳修《凉(一作梁)州令(翠树芳条飐)》105字,无名氏《水龙吟令(洞天景色长春)》101字,谭意哥《长相思令(旧燕初归)》102字,无名氏《新水令(冒风连骑出金城)》121字;引类词如柳永《迷神引(一叶扁舟轻帆卷)》97字,冯伟寿《云仙引(紫凤台高)》98字,汪元量《锦瑟清商引(玉窗夜静月流光)》109字,向子諲的《梅花引》114字;袁去华《剑器近(夜来雨)》96字等等。这类字数甚多的令、引、近是否排除在长调之外也未可知。
   因此,根据字数的多寡进行分类也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细究起来也难圆其说。只是这种模糊的三分法与“令、引、近、慢”的分类法一样,已经相沿成习,人们只能姑妄听之姑妄言之。比较合理的分类法是从结构上去把握词的类别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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