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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江山游之十一:肇庆

                   2004年10月7日

  一,荒郊一夜

  肇庆古称“端州”,文房四宝之一“端砚”就产自这里,另外,肇庆有名胜七星岩、鼎湖山,这些,就是我去之前对肇庆的了解。

  火车从广州到肇庆两三个小时,才十二块钱,够便宜的,只是票不好买,只买到下午4点的班次,待到了肇庆,天已经快黑了。买了份肇庆地图一看,七星湖几乎和市区一样大,整个位于市区北部,而火车站又位于七星湖西北角,离真正热闹的市中心还很远,天已太晚,只好在车站旁先找了旅馆凑和一晚上吧。

  

  与湖南老板聊天,我们说:听说你们湖南人在广州打架很厉害?

  老板极为自豪:“岂止在广州,在整个广东我们湖南人都是大打出手!”

  常听说湖南蛮子民风强悍,果不虚传!

  这一带非常荒凉,中国人都喜欢凑热闹,被抛在荒郊野外总是有点害怕,饭后没事,我想坐公交车去市中心转一圈,聚点人气儿就不孤单了。没想到这里的公交车非常怪,票价是一块二,有整有零,而且车子来回乱转,上车后刚往东边转了几站,又返回头往西走转回原地,我一看不对头,赶快下了车,车上的人全都大笑。

  晚上睡下,外面重型大卡车,还有摩托车队整整过了一夜,就像住在荒凉的公路边似的,第一次感到了旅途的孤独。

  第二天一早想吃碗汤面条,老板却劝我:

  “还是吃米粉吧,面条吃了不好消化,胃里要难受的。”

  “我是不吃面条胃里才难受。”

  老板谔然,像看外星人似的看我。待我吃完面条,老板问:

  “怎么样?胃里发酸吧?”

  “舒服多了。”

  老板直摇头。

  也许北方人与南方人在肠胃结构上已经有了差别,就像以素食为主的中国人比以肉食为主的美国人肠子竟长出一倍。

  二,七星岩还算不错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市中心重新找旅馆,我问老板:

  “床铺软还是硬?”

  “都是席梦思,保证硬得很!”

  “那就算了吧。”我不像南方人爱睡硬床,一定要像沙发那样才舒服。

  “软,软,席梦思嘛,软得很!”

  床铺也成了老板嘴里的玩艺儿,想软就软,想硬就硬。

  我们终于在七星岩公园南门处和长途汽车总站之间找了一处旅馆,位置很好,市中心到底不一样,既漂亮又热闹,好像从野外又回到了人间。

  

  想吃点早饭,找了半天都是些没见过的广东小吃,全是些什么“粥、粉、面”之类,迟迟不敢决定,后来见有一种什么“河粉”吃的人不少,想贵州米粉在新疆挺受欢迎,这“河粉”大概也不会差的太远吧,真正一吃才知道,简直难以下咽,但肚子又饿,想弄点辣子和醋遮一遮那恶心味儿,但广东没有辣子,连听都听不懂,醋也没有,最后给我弄了点泡酸菜的水,说这就叫“醋”。

  好歹填了填肚子才能玩,七星岩公园并没有围墙,随便哪儿都能进,只有中心区才卖票,但要想到中心区非常远,只好打一辆三轮出租,待到了中心区,方知门票很贵,妻认为没必要花这笔钱。三轮出租说,我可以拉你整个转一圈,不用进中心区也一样游七星岩,我给你当导游。

  坐上出租,整个绕湖兜一大圈,车夫给我一张地图,他边走边按图讲解。所谓七星岩,就是湖边和湖中的七个山头,有点像桂林山水,所以又被称为“小桂林”。我们在导游的指点下也算爬了其中一“岩”。

  导游说,七星岩主要是远眺水中山头,其实真正进入中心区反而看不清楚,所谓“不识芦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想既然我们还要去桂林玩,那么“小桂林”就这么走马观花看一看算了。反正左不过都是些山山水水,大同小异。

  走到一处,导游说从这里才能看到“卧佛”,我不带你们来,你们永远找不到。所谓“卧佛”其实就是几个山头连起来,有点像躺卧的人,有鼻子有嘴有肚子。

  


  三,给狗搓毛

  晚上在七星公园南门看音乐灯光喷泉,没想到小小的肇庆居然有如此壮观的焰火节目,不次于济南,而且背景配有古典建筑灯光轮廓造型,更加典雅。


  

  

  

  看完喷泉,跟着逛古玩夜市,热闹极了,与昨天晚上的荒凉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结论是:旅游住店一定要选择在中心地域才有意思。

  夜市中端砚千奇百怪,但我既不画国画,又不练书法,而且不懂古董,抱这么重的一方端砚回去徒劳无益。

  在旅馆旁边书店又买了一歌本《同一首歌》,其中有江女士唱过的《九九女儿红》等,可解旅途闲闷。

  妻把搓澡巾忘在了长沙,洗澡没法搓,跑了好几个城市想再买一块,但哪个城市都没有。在此间又打问,营业员全都听不懂,妻连解释带比划好半天,营业员们忽然全都捂着嘴笑了,也不说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们在旅馆才打问出来,原来南方人天天冲凉,从来不用搓澡巾,倒是有一种类似的搓澡巾,但那是专给宠物狗洗澡时搓毛用的。

  四,鼎湖山不虚此行

  第二天去离市区几十公里远的鼎湖山玩,总得带点吃的,馒头甜的没法吃,最后发现有一种小棕子,即肇庆名吃“裹蒸”,尝尝味道还可以,总算找到一种能填肚子的东西了,真不容易。

  

  进园后旅游车把游客拉到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巨大的,好几米高的端砚,那黑紫色的细腻石质太漂亮了。唐诗人李贺这样称赞道:“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李贺号称“诗鬼”,是我最喜爱的诗人之一。用“紫云”来形容端州黑石的润泽飘逸已是神来之笔,而将工匠采石想象为“踏天磨刀割紫云”。其构思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绕过这紫云般的端砚,后面是一座更为巨大的“鼎”,像一座黑色的山,据说这也是世界之最,这“两最”已获世界吉尼斯记录。

  

  周围还有许多中国名鼎的复制品,比如商代“大禾方鼎”,西周“龙纹鼎”,春秋“秦公鼎”,战国“四联鼎”等,整个一个鼎的世界。

  绕过巨鼎,山窝下就是一方碧绿的“鼎湖”,跨过一道桥来到湖心亭,吃着小棕子,欣赏着桥下美景,悠然闲适。几艘挂着红灯笼的小船徜徉在绿水中,其色彩极富中国味。

  

  沿山路渐往下转,来到庆云寺,这是一座建筑非常密集的古寺,依山而建,千回百转,泥塑罗汉们的手中捏着香客们塞的人民币。穿过庆云寺,转入一条岔路,才真正进入鼎湖山最美的景区。

  这地方有点像雁荡山的小龙湫,瀑布注入一湾小潭中,山青水秀,这潭叫做“飞水潭”,旁边立有“孙中山游泳处”石牌,但同时另立一牌:“不许游泳”。意思是:“只许孙总理游泳,不许老百姓嬉水”。

  

  

  

  

  

  沿潭下行,一路景色颇像张家界的“金鞭溪”,流水潺潺,野草古藤,路两边到处是宣传广告,什么“天然氧吧”“负离子密集区”之类。

  路两边的大石块,在水一般平滑,玻璃一般明亮的表面下透出色彩斑烂的的美丽石纹,我不禁感慨,肇庆真不愧是出“端砚”的地方,路边随便摆的石头都这么漂亮,这要放在新疆还不早抢回家里去了?

  忽然发现溪水中有一女子,正爬在浅不没膝的水中练习蛙泳,手扶巨石,腿一蹬一揣,十分滑稽,我们看着她,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仍蹬腿不停。我想,这大概是一种迷信,孙先生在此处游泳成了伟人,老百姓如果能游一下,即使成不了伟人,能发一注大财也好。但“飞水潭”不让游,只好在下游浅涧中做游泳状,只要意思点到就行。

  回到旅馆,坐定,我俩一致同意:肇庆的确是广东最好玩的景点。再一查地图才发现,此间居然还有一座包公祠没有去。我有点奇怪,在我的印象中,包公应该在开封为官嘛,穿着黑袍,说话河南腔吧?怎么跑到如此偏远的广东了?他听得懂鸟语(孟子曰:“南蛮鴃舌之人”,即说话像鸟叫一样听不懂的蛮子)吗?听说他离开端州时竟连一方端砚都没捎回去,以示为官清廉。而现在我们也跟包公一样,坚决不买端砚,当然不是为了清廉,而是太重,背不动。

  第二天(10月10日)来到旁边的长途汽车站,从肇庆到桂林原来有班车,但现在因人少已撤消,只好先坐到广西梧州,再往桂林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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