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园偶见

    有年去扬州旅游，在何园的小姐闺房见到有钢琴和石膏像写生，方知民国时代的大家闺秀学的是这一套西洋才艺。后来看的东西多了，知道有许多著名的民国才女，钢琴和西洋画几乎是幼年必学课程。比如史良，十六七岁已精通英、法两国语言,弹得一手好钢琴,并长于绘画。又比如林徽因也是从小爱好文学绘画。

    这些肯定都是受了西风东渐的影响，西方的贵族女孩们小时候都得学钢琴，学油画，否则无法成长为淑女。民国时代那些得风气之先的大家闺秀们也就依样画葫，于是成就了一批民国才女。

    在这之前的中国，大家闺秀们所学功课主要是琴棋书画。比如《红楼梦》中贾府四才女，即按此顺序培养出各自不同的兴趣爱好。

    贾元春是否弹琴，书中似乎没有交代，但她为丫鬟取名“抱琴”，表示她应是一位琴手。

    至于贾迎春，我们在小说中没看到和别人比拼棋艺，但可以从一些文字中看出她是个日夜下棋的女孩。贾宝玉、贾探春等人想下棋时，就会去紫菱洲找迎春。每当贾宝玉经过迎春的住所，总会听到那熟悉的敲棋声。所以她为自己的丫鬟取名为“司棋”。

    贾探春自然应该是“书”了，贾探春的日课就是临摹字帖，作文写诗。她的书房布置很有文人品味，墨香四溢。书案上摆着古今各种名人法帖，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中插着的毛笔，多得像树林一样。墙上挂着一幅颜真卿真迹的对联，上写着：“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所以她的丫鬟叫做“侍书”。

    而贾惜春在书中描写得最多的就是画画，她心思全在画上。刘姥姥游赏大观园时，对园林叹为观止，她说要是有人能把大观园画下来该多好啊！贾母就让孙女惜春帮她画一张，喜得刘姥姥直夸惜春又漂亮又能干，莫非是仙女下凡。为此，惜春向大观园的诗社告了半年的假，安心认真地为刘姥姥去画画。而且惜春画画还专有一大篇理论，讲得头头是道。所以她的丫鬟叫做“入画”。

    总之，不管是学西洋艺术，还是东方艺术，不管是钢琴油画，还是琴棋书画。女孩都应该选学一些，才能培养出不俗的气质，否则老来不免会沦落为家长里短的碎嘴婆婆。

2018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