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的等待

筱佳 　 　 　 苍凉的等待

谁说时光没有悲伤，只不过逆流的雨声还未成熟。

谁说河流没有忧愁，只不过梅花的节气还未盛行。

谁说诗人习惯黑夜，只不过灯火的奔波还未停息。

笔尖如何安静，如何安静地遗忘沉重的墨迹。我用过的色彩，颓废了爱的奢侈。那抹西沉的艳丽，爬满了酒杯里清澈的荒凉。

我测量了你远走的长度，那是一个可以荒芜年华，荒芜容颜的意象，足以让我的纸张褶皱，山水褪色。为什么给我黑色的词汇，为什么给我的世界盖上乌云，为什么我只能在回忆的尾声里听清你的布履，为什么我只能蘸着泪水为你抒情。回首往事，井边的红花已然零落成了泥土，曾经骑过的马匹废弃了流浪过的那些年份。诗人眉端上的白霜愈染愈重，散落的纸张在北风呼呼的间隙似乎可以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迹，也许，会感动路过的雪，也许会弄疼缠绕的藤，也许只是安静地匍匐不言，也许，要比武陵人的腐朽还要漫长。画中人在画中设下了谜局，只为了等待那个曾经委婉的眼神，迟迟不来的归人。

月光扫下笔尖的尘土，却扫不走那颗忐忑不安的灵魂。誓言丢弃的断崖，野草已然经历了许多的轮回，破旧和伤怀重叠成韵，低吟浅唱，直到回忆苍老，时间枯槁。

静止了那缕浓烈的三月烟花，梅雨季湿透了江南温婉的衣袂，彩虹浮掠屋檐最宁静的靡靡之音。折断宿命三分之一处的对白，一枝折菊，一杯香茗，一字一句，组成了挥之不去的曾经。可蝴蝶已然黯然失色，天空再美也飞不过沧海巫山，没有情感，也没有生动的泼墨写意，纵然死去也只会徒留悲悯的注视。

我在等你，等在天青色的烟雨。落魄恐怕让我的心境颠覆了旧日的才情，我用一个个悲伤的结语，为爱情的章节作序。

我在等你，等在灰蒙蒙的记忆。破碎恐怕让我的忧伤支离了娉伶的往昔，我用一出出迷离的演绎，为爱情的戏剧结局。

我在等你，等在冷色调的笔记。迷失恐怕让我的身体成了多愁多病的黄

菊，爬不上那一爿秋意。

静默的琴瑟招惹来陌生的歌谣，西子湖畔依偎着波光的镜面铺满了苦涩的词藻，船上的伶人打捞起满钵的心声，我站在退后的时间里认真地聆听那属于你我的景致。我该用哪种体例来提笔，我该用哪次灵感来拼凑背景，我该用哪个流派的方式来抵达你的内心，我该不该再去说那句我爱你，想象之中回忆都已沉寂朦胧。夜黑在月色凉透的过程中，似乎抓住了无眠的因果，而肆无忌惮地碰撞我的孤独和颓唐。我守着倒退了的晶莹，打磨掉所有的棱棱角角，再次相遇已经僵硬的美好。

发丝香，斜阳，在书生扇面上徘徊不定。仰望的姿势让流动的墨绿在无名指尖深深浅浅地驻扎，熄灭了逃亡的烽火里的那段执着的回眸。你在未知的路程变得模糊不清，残缺不全的宣纸孤零零地只剩下姓名，仿佛在宣布一个不会凋零的主题，可我在那些冷峻的背影后兀自叹惋，早就丢了涉猎的初衷。

我并没有那么多的天长地久，如果你要，如果我有，我愿退到繁华背后陪你去看细水长流。可如今你还在我的岁月里折旧，苍凉了我的一番等候，我还能用哪个呼唤再把你的深情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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