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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十八岁,我高考失利自形渐秽,对娘亲留下了一句“男儿志在四方当行万里路”后,便背起 旅行包把娘亲独自一人抛在了家里,开始了我的旅行。
这夜,雨下的正大,我也无心欣赏路旁梧桐听雨的意境了,云泞之下,泥泞之上我撑着伞慌不择路的钻进无名小镇一座快要荒废的火车站里,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喝着要来的热水。
豆粒大的雨点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紧密的像过年时放的鞭炮。我透过水杯里升腾起的热气和窗外的烟雨朦胧 ,隐约间看到了一个老妪,形影相吊的颤微着身体。
我披了件衣服,出于好心走到了老妪的背后,用撑开的雨伞将老太与雨夜隔离。呼鸣的火车飞驰而过,老太太感到了我的存在,回过头来,我看见了一张爬满皱纹写尽哀愁的容颜,单薄的雨衣没能遮住她的全身,鬓角和额头的白发顺着雨水的流向贴在了脸上。我急忙将她搀扶进了候车室 避雨,边走边听到她在小声的嘀咕。
这时穿着制服的女乘务员跑了过来,将老太扶在座椅上说:“葛大娘,这大雨天的出来多危险啊。'我替老太太接了杯热水,她握着水杯吸收着热量。我发现她瞅我的眼神里除了是感激之外,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祥,我报之一个微笑。
这时,整八点的钟声响起,老太顿时像只受惊的猫看了看四周冲着女乘务员带着哭腔喊道:“我的儿呢,我的建国回来了吗!。。。”空旷的候车室里能听见她沙哑的回音,乘务员看懂了我眼里的诧异边安抚着她边想我解释道不要怕,老太太没有精神问题。还悄悄的给我讲述着老太太的过去。
老太太渐渐的以失落取代了失控,我的耳里只能听见乘务员的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葛大娘的儿子童建国十九岁,在各项要求都合格后光荣的应征入伍参了军 。也就是那一年的今天,同样的雨夜,建国和其他的新兵一样胸前带着鲜红的红花,在娘的陪同下来到了火车站。母子相别依依不舍,建国说两年兵役两年后儿定回来孝敬娘,说完便跳上了铁皮火车。葛大娘洒泪离去在家朝思夜想着建国,一年,两年,两年后她没有盼回来儿子回家时欢喜的身影,等来的却是一张阵亡通知书。
黄河发大水,童建国为了救几个孩子被激流冲走不见踪影。葛大娘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以为儿子会回来的,于是每年的今天都来这寻觅着她的儿子。”
听后,我湿红了眼圈,不单是对童建国的行为肃然起敬,更是为眼前这位可怜的母亲产生了许多的怜悯。
我起身为她重接了一杯水,当我递过去时她没有接杯而是,一把抓住我的手,“建国,是你回来了吗!”我拭去了眼角的泪喊了声娘!我回来孝敬您了!
两行老泪,夺眶而出。我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轻轻的靠着我把头搭在了我的肩头,少顷,我耳边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我也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我离别时娘 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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